“把我打坏了，那群老头子你自己应付？”商启狡黠地眨了眨眼，“刚好我被他们骂烦了，你要是愿意接这个烂摊子，我求之不得。怎么样陛下？”

“滚开，谁要应付他们啊，一群食古不化的老东西，脖子都埋进土了，还不知道安分。”商娇抽空也看了几封他们给商启的回信，“蓝颜祸水”，“狐媚佞臣”这一类还算是轻的，更有甚者一言不合连带着启王府一起各种乱骂，气焰嚣张，语言粗鄙，毫无天潢贵胄该有的素质和仪态。可即便如此，也不能提笔骂回去，因为长老会里的都是长辈，得敬着，得由着他们。

商娇才看了两三封已经怒火烧，直接摔了信纸，要是让她每天看几十封这样的训责信，还得一字一句仔细拜读，斟酌言辞小心回复，态度谦卑恭顺，商娇宁愿选择直接开战。

也不知道商启每天要喝多少壶黄连茶，才能压抑住他心头的火气，不温不火的把这些信件回复完。

“可你把我收拾坏了，这事儿没人干了啊，要不，让洛伊来？反正他整天闲着没事儿干，只知道拿药去毒你的芍药，把御花园的花都给你毒死了。给他找点事儿做，既能一解他相思之苦，又能避免他在宫里继续搞破坏，一石二鸟的好事，你何乐而不为呢？”商启看见商娇经过一番痛快的回忆果断放弃了这个差事，急于甩手的他连忙又提出了另一起“看起来很可行”的方案。

“商启，你故意的吧？”商娇深深地吸了口气，抬手想给他一个爆栗子，却被他伸手挡了下来，“还敢挡朕，胆子大了不少嘛。”

一次进攻失败，不服输的她自然不会气馁，干脆抬起头咬住他的手臂，借着下齿的咬合力狠狠的咬了他一口。

因为手臂传来的疼痛，商启不可避免的皱了皱眉，脸的宠溺倒是一层未变，他任由着商娇咬他，任由着她在自己身留下一个又一个带着血痕的伤口，因为这些痕迹，是他一个人独处时，开启回忆大门最真实的钥匙。

“洛伊的牛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让他来回这些信，估计他信都还没看完收好东西要出去搞暗杀了。”咬够了，商娇终于停下了嘴，慵懒的躺到商启怀里，两眼没有焦距地盯着天花板，目光不停地荡来荡去，“所以，这种事情只能让你来了。你脾气好，有耐心，别人怎么骂你，你也不会生气，喝口黄莲茶把火压下来了。”

“好，你们都不肯做的，我来做行了吧。”商启不知道商娇为什么会流露这种看透一切，又带着丝丝哀伤的眼神，只能顺着她的话往下说。

“洛伊脾气大，菖筠难伺候，朕的蓝颜知己里面，只有你最温柔，最能干。”商娇把自己的视线从天花板收回来，转身抱住了他，“商启，真准备这样和朕不清不楚一辈子？朕的心意你知道的，只要你肯放下那些没必要的坚持，朕对你绝对不会对菖筠差。”

“菖筠过得很好吗？”商启似笑非笑地反问道，“旁人看不出来，我还看不出来吗？你对他的好，只有两分是真心，其余八分都是算计。要美人不要江山，是为了引夏军进城，风光大葬大学士，是为了激怒长老会，找机会将他们一打尽。出发点，都是为了你自己的计划而已。”

“不可否认，朕在他身也花了很多心思，有些真相注定会被时间埋没，他一辈子也不会知道。所以，只要表面看起来足够光鲜亮丽，不好啦。”商娇承认，自己对菖筠算计多过于爱护，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菖筠对商悦死心塌地，他们的感情之路从开头起又一直走得不顺，她要是不多下点心思好好算计算计他，让菖筠各种内疚难安，又怎能让他收心，放下对自己的敌意，乖乖做她的小帝卿呢。能不能得到他的心，都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要先绑住他这个人，确保他不会再离开。

“被人骗了一辈子，浑浑噩噩的，完全不知道为什么而活。万一有朝一日真相暴露，还得面对自己一直活在别人编织的谎言的残忍事实，这种日子，太苦了，也太没意思了。菖筠愿不愿意过我不知道，不过我是绝对不肯的。”

“朕知道你不肯，所以从来没骗过你。”商娇无奈的撇了撇嘴，“可惜不管朕怎样真情流露，你还是那么倔强，是不肯跨进宫门。过去的事，朕都已经放下了，你却还耿耿于怀，真是讽刺。”

“你若已经放下，干嘛不肯给她一个痛快。一次又一次的把她救回来，吊着一口气是不肯让她死，为的，是最后的致命一击吧。”商启的神色有些哀伤。

“痛快？朕也想要个痛快，可你王兄的谎言让朕做了十多年的噩梦。连朕都没有的东西，商婷怎么配得。”一提到那个被她囚禁起来的女人，商娇恨得牙痒痒，她拥有天下，三宫六院对她而言不过是最基础的消遣，为什么偏偏要跟自己抢，跟自己争？

“阿娇，既然恨得那么深，别轻言放下。”紧紧地搂住她，商启为商娇的执念连声叹气。

“没关系，再等几日，等到竹儿成婚，等到长老会抵达，朕可以彻底放下过去的一切，重新开始了。”商娇的双眼闪烁着一种淡红色的光芒，算不璀璨，却充满了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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