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离殳府不远的一街巷里,聚着一群手持铜锣的人,他们当有的相与低声聊摆着,有的静静靠于墙,倒透着几分悠闲。而在巷子的出口,即这群人的最前方,乃是一揣手静立的男子,他炯炯的目色呆呆地望着殳府的方向,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显然,这群人便是方才来殳府前闹事的那群人,巷口的男子便是众人的头头。
头头这般望着,未几却见董庭殊突然出现在了前方不远的道路,不由呼了口气,似乎多了一分释然,同时又将揣于胸前的双手背于了身后。
终于行近,董庭殊方汲汲问:“怎么样,都问到了吗?”
“都问到了,”头头笑道,“你们太夫人说,她见那若柳丫头为人有些不老实,所以想给她个教训。于是买通了人,趁着那若柳街时,将她给抓走了,并且事先交代了,抓了人,将其买与怡红院。”
“怡红院?!”董庭殊听罢一惊。
“没错,老太太是想让她在烟花之地过完下半辈子,永远不再回殳府。”
董庭殊此刻不由闭目重锤自己的脑袋。烟花之地,这么一个囚禁女子自由的地方,他早该想到的,可惜却直到今日今时才得知真相,他痛恨自己的愚昧。
“董兄是打算把丫头找到,又接回殳府?”头头带着几分好。
董庭殊却并未回答,只道:“多谢兄弟今日帮了我这么个大忙,若不是你,这事情真相恐怕我以后永远都无法知道。听说老太太给了你银两,不知给了多少?”
头头听了,当下为自己打起了算盘来:“董兄,我把话说在前头啊,这老太太给的算老太太给的,你给的算你给的,前者算是送,后者便是买,两两可不能相抵啊!你还是得按照事先承诺的价格付给我费用,一两不能少!”
“自然自然,你我相交已非一日两日,我什么为人,你难道还不清楚。”董庭殊笑着,当下便伸手之于袖,摸出几张银票来,递与头头,“三千两,一分不少。”
头头见此,一面双手接下银票,一面笑道:“董兄真是豪爽,跟你做生意两个字——痛快!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我啊定当给你办得妥妥当当的!”说着便将那银票简单折了折,放进了怀兜。
“既然没什么事,在下也不多留了,还得回去早些处理这事呢!以后若再有什么需要,方来相求,在此便是告辞了。”董庭殊说着向头头拱了拱手,见头头亦拱手回了礼,方转过身,促步离去了。
为了早些将若柳找到,董庭殊一回到府,便换了身好看的衣物,又叫两家丁换便衣,一同出府去怡红院了。
终于到了怡红院前,但见其门进进出出的人倒是不少,皆是些风流面相的男子。又有两名身姿妖娆、衣衫轻薄的浓妆女子在门前迎送客人,皆是笑脸盈盈,声音娇媚。
董庭殊这便命两家丁在门外候着,自己倒整理了一番衣物,方双手负于身后,昂首挺胸地朝前行去了。倒有几分风流老爷的模样。
“哎哟!大爷!您里面请!”两女子见得董庭殊来,方忙挥动着手的绢子,前来热情相迎,至了他跟前,只将他一个拽一方地朝店里拽去,“看大爷面生,莫非是头一回来?”
“不是,来了好几次了。”董庭殊一面朝店内打量着,一面随意回道。
待将董庭殊迎进了店内,两女子其一位便是出门招呼其他来客去了。
剩下那女子方对董庭殊笑道:“哎哟,大爷您瞧我这记性,连新客老客都分不清了。您今日来,是想叫哪位姑娘啊?”
董庭殊犹豫片刻,方问:“最近店可来了什么新的姑娘?”
“哎哟!”女子挥动着手绢拂过董庭殊的胸脯,“这新姑娘和和旧姑娘不都一样吗,都能把大爷您伺候得服服帖帖的。再说了,这旧姑娘身经百战,阅历丰富,便如那陈年佳酿一般,浓郁醇厚,品起来也更有味道,您说是与不是?”
“听你的意思,是没有新来的姑娘?”董庭殊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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