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驾到,起!”一声老侍从的高呼,拉开了今晚宴会的序幕。
现场所有人听到这个消息,都立即跪伏在地,从右侧凤求凰的屏风后,嘈杂的走出一队人来。由于刚才言过了王室礼节,偷看是万万不行的了,仰面视君乃是杀头之罪。我们都只能屏着呼吸,注视着眼前的地面了。
“平身!”那老侍从又喊了一声。
我们都一个版本的进行着三拜九叩、山呼千岁。到了此时,仍然必须是眼观鼻、鼻观口、口问心。“坐!”听到此话,诸位才真的又坐回餐桌后,只是都严肃了许多,绝无交头接耳,咳嗽发笑之声,简直掉下一根针都可以听得见。
在宫廷礼法中,你不能一直顶着大王,王问你时,你需要认真的看着王;王不问话的时候,你仍需要眼观鼻、鼻观口、口问心,不能再到处乱看。唯一可以例外的,就是我们这些画师了。
我们三个都是第一次见到撒骂王,五旬左右的岁数,鬓发和胡须中却没见多少白的,皮肤保养得甚好,像秋日的苹果。杏黄色的锦缎上绣着五尾金丝图龙,正中的一尾在胸口处活灵活现,吞吐着云雾。头上的八宝闹龙金冠,八宝争相交辉,光华夺目。腰间的凉带由十八块波斯翠串成,上配纯金配件,冬暖夏凉,世上难得。左手上用绒绦穿了一只把件,应该是招财的貔貅,总在手里摸索着。这真是天生尊贵真命子,富贵当属帝王家!
大王身后站着两名全副武装的将军,俱都是红中衣银铠甲。上垂手的我见过,就是在大十字街飞箭钉人的飞龙章将军苑无敌,下垂手的居然是位女将,论身高只矮飞龙章半个头左右,看样子比我还要略高一点。鹅蛋脸上一丝不苟,冷峻的有些怕人。早些年就听人说过,彝寨边疆有一位使枪的女中魁首,官封冰焰胡将军,名门上官氏的次女~上官焱,想必就是她吧。
“诸位卿家,今日的宴会非别,诸位且不可与前时淮南王宴相提并论。金王他说到底是我夜郎人,当年我接过王位,句町部的舍嚒氏也出力不小,所以,此事他倒也可以提得。不过……”
“说到底,我武部氏族毕竟掌当下之权,对待国人兵戎相见,终会落得自相残杀的骂名。”撒骂王说着也是神情黯淡,略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自从佐洛举王殯天之后,孤王也无子嗣传延。想这舍嚒氏双星正值壮年,在联盟中颇有威信,统领有方。我有意……”撒骂王言语谦卑,目中垂泪,无精打采,想是早已做好了决定。
“大王不可如此呀!”坐在次席的国丈姬大人愤然站起,声音中带着哭腔,悲愤得很。
“大王想情,我夜郎以盟为尚,礼贤为美,有德而居之。王位友禅传为佳话。想这舍嚒氏双星,才华尚可,德行不足。近年来拥兵自重,多于藩郡胡人私自联络。早有异心。远的不说,就说近日,竟兵临城下,要武力夺权不成?!我等多年受大王厚爱,断不会与反贼苟同,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他越说越是情绪激动,直说得浑身打颤。关键他说的这些,我等一介女流,竟一概不知。
“太师莫要激动,孤王也是先通告下近日的事态,安邦定国当然要仰仗诸位国之栋梁喽?,诸位怎么看待今天之势?有何良策不妨畅所欲言。”大王又将皮球踢回给了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