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车子开的很缓慢,车子外的皮鞭声和马蹄声,都是极有规律的。驾车的热达大叔,这次重新换了套新衣服,新鞋。但不管穿什么也遮不住他那失望的表情。
车轮一直开向城外,所走的,仍然是我们刚来时的西侧门。中间的主城门从没见人走过,那里只有王才能通行自如呢。三绕两绕之间,我们离开了大片的田地,直奔舍摩氏的营盘而去。
这营盘周围最引人注目的就是那些飘舞的旌旗了。飞龙、飞虎、飞彪,在当空飘舞着,狻猊,桀骜、狴犴,飞象则占据着笔直的刀旗。最多见的,就是那黄地蓝火焰纹章的舍摩氏图腾。穿插着遍布整个营盘。我的惊喜则是靠近整个营盘中间那最高的一根座督大旗,上书一个斗大的骆字。
“真巧!瓷霞,你不也姓洛么?!”我先一步看到了,自然也就将话题朝着那个方向继续引领着。
“别胡说了姐姐。这怎么可能会一样!看来有些事你真的不知。我们的姓氏可不是一个字。”瓷霞向外偏着头,说的很笃定。
“我的姓氏是指地所取的。整个氏族以洛河母亲为准,族人们的生活都是借着洛河母亲为庇护才会得以昌盛发展的。”瓷霞顿了一下,“而他们的姓氏则与我们不同,由于他们的民族更加好战,当然也就更加自欺欺人。那个骆字出于骆马,也就是现在所说的骡子。是杂种的意思。”这一番话说的让我很震惊!这其中的差别真的不小。但现在人家的氏族崛起了,谁再敢小视人家,所付出的代价也是理所应当的。
我们的这支队伍一开到整个营盘跟前,一声沉闷的独角号声就此传出。一支响箭正钉在队伍前不远处。原来人家并不是没有注意到我们,只是之前我们并没有进去攻击范围而已。
我和瓷霞对事态的关注,一点儿不少于其他的人,我们赶紧撩开靠近热达大叔的前车帘。但这一刻,我们的冒失举动也着实吓了大叔一跳:“快放下车帘,姑娘!你们这么做,人家会以为这车里面有什么埋伏呢。先把车帘放下!这前车帘左右上眉角的位子各有一寸多的小口。这都是院长大人为战时留的。想看就用那里!”大叔的声音虽不大,但是语带责备。刚才的那一下确实是我们俩太过于冒失了。
我们迅速地在里面抚平那车帘,毕竟刚才还没怎么被撩起,就被大叔匆匆制止,那远处的守卫并没有看出什么来。我们轻松的找到了大叔说的那小点缝隙。大致预留了一寸五分左右。就足够我们看清楚外面的一切。只要不在车子跟前,基本不会发觉这两处微小的变化,只当是风力作用在这车帘的结果吧。
原来我们的队伍,离这营盘确实不远了。一名生番装扮的将军,正腰挎弯刀,在营门外,带队挡住去路。别看他是步下的将官,并不比一般那些骑在马上的人矮上太多。整个人如半截石塔般毅力在这里,俨然就是那拦路的险道神。
“别再走了!再往前走一步开弓放箭啦!”他的这一声如晴天惊雷般炸响在耳边。如果这样的将军多了,何愁人家氏族不振兴。现在回想昨天神女幽兰她们陪皇上外出的公干,是否就与此有关呢?
“夜郎宫廷画院院长元珣同城防营协查通判沈岚,护送为金王殿下作画的采女一行人等到了,还请报至王驾千岁处,好行个方便。”元珣院长这一番话说的是极得体。看来之前传扬他的那些名头也未必是虚。这样的阵仗应该见过不少。
虽说之前在王城见过这样的守卫队伍。可心里的承受力却截然不同。我瞟了一眼身边的瓷霞。她居然也算是紧张的向前探去,总想多知道些什么。哪怕是她这样的疆大吏的子女,也没怎么见过打大仗。毕竟理想和现实有些落差,她也是头一遭应对。我也暗暗为自己鼓劲,一会儿不能成为谁的累赘!我要主导这次的会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