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她说完了这番狠话之后,屋子里便没有人再说话了。不多时,外面穿了一阵脚步声,紧接着门帘一挑,从外面进来一位医师模样的年轻人。只见他二十五六岁的年纪,上中等的个头,国字脸,黄面皮。海下微微有一点儿短胡子茬。五官倒也长得端正,最为让人记得住的是他的一双惺忪睡眼,从相书上讲,这叫:睡眼半睁天下皆安,鹿目含慈悲天悯人。左眼下还有一颗糜子大小的黑痣,名曰滴泪。
长这种眼睛的人,天生温良敦厚,性格绵软。不是一等一的实诚人,就是天生的慈悲心。总之,这种人从骨子里就不擅长邪恶。
这人一进屋就发现了不对。他只是用鼻子简单的闻了闻,便皱着眉头,有些不高兴地说道:“你们在这里熏七里香了?”
“呃,是…是的,是我做的,怎么了?”我现在还在这里毫无底气地犟着嘴。
“你会医病?”这家伙此时赶紧凑过身来,将左手搭在脉门的寸关尺上,全然没有看我便说到。
“不…不会呀?”我这时真的有些心虚了,毕竟我不知道他究竟想问什么。
“不会医病你就敢胡乱下药,你知道她现在身体有多虚弱么?你们谁有人参须?”他问的很焦急,我看了看杏儿,又看了看鱼雨,只能尴尬的摇了摇头。心里别提多不是滋味了。像我们这样的穷姑娘怎么会有这样的高级货。我到底做了什么?是不是会反而害了大师姐?
“我…我有,不过是整参…”
“赫连才人是吧?就请您让出来十根左右的根须即可,完全不影响您人参的品质,之后您不管拿它来做什么用,都全无影响的。”这家伙恳切的说到,到我能感觉得到他内心的那份焦急。
“我…我能做些什么?”我其实是想弥补一下刚才的过错,但不知人家会不会卷我的面子,让我当众难堪。
这时才是他第一次正眼看我。但是真没想到,就是这一眼,他居然在一瞬间愣神了。
“先生,你看…”我用嘴提醒了他一句,他才真的反应了过来。
“哦,准备一口新砂锅,然后将这十根左右的根须,火力先武后文,三碗水煎成一碗!然后端回来给我。”这家伙说的真的很清楚,调理一丝不乱。
我这时赶紧端着砂锅出去,鱼雨也赶紧跟了出来。
“姐姐,还是我来吧,你进屋休息吧。”鱼雨其实是心疼我,这我看得出来。
“没事儿,妹妹。你在屋子里还能给这位先生打打下手,总比我在那里笨手笨脚的出丑好。”鱼雨听了,认真的点了点头,扎着双臂跑进了屋子。
“给我去找点酒来,我要用针灸治疗她。”我一边听着,一边不敢怠慢。毕竟这煎药的小火炉一直都在。没一会儿,我的水就先一步在准备下下缓缓升温了。
如锦用小手拿来了十一二根参须,我赶紧将它们放进了锅里,一边用蒲扇扇着火苗,必竟我儿时没少给青婆煎药,这个过程自然是驾轻就熟。
“水煎好了!”我这时飞速的将这碗东西送进了屋里。乖乖!大师姐的脸色变红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