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不见的。”卓昔见骆可可面色不对,又安慰道,“小姐不用担心,就算林子予有坏心,也不过是个文弱书生……”
骆可可不想听他瞎扯,直接问道,“那封信上写着什么?”
卓昔微怔,片刻后,幽幽道,“小姐不知道为好。”他放开她,似乎想要离开。
但这次,骆可可不会再放过他,不知从哪里来那么大的气力,她一把扯过卓昔,怒道,“那个什么展堂已经来了!查你!……也要查我!都到这地步了,你却始终不告诉我那封信的事!”
“展堂与信没关系。就算有关系,信已经没有了。小姐你很安全。”卓昔道。
“那我问你,为何最后一扇门的字是卯?”
卓昔沉默了片许,轻轻道,“我是四月初四的生辰。”
骆可可点头,苦笑了一会,“卓昀也是那一日。”
“那当然……”卓昔不说话了。
“卓昔,你现在能说了吗?那封信。我想,那封信……卓昀应该有一模一样的。他也应该知道爹曾说的关于那个太监的事情,只不过,一时半会没猜出来。那扇门,你和他都能打开。”
“小姐如何知道的?”
骆可可苦笑着,神经一点点走向奔溃的边缘,道,“那日得到信后,你就变得很奇怪!我还看见你似乎望着木依他们那边在流泪。我问你是否有心事,你却说你没有,害得我一阵担忧,担心你看上了木依。不过,得知一切后,我想,那日,你想看的是卓昀吧?知道一切的卓昀。”
卓昔没有否认。
“你恨他,恨得想要杀了他,但真的让你杀他,你却无法下手……”
“为何我要杀他?”
骆可可默了半响,说出了答案,“为了……我?”
“是啊。”沉寂了许久的卓昔无奈笑笑,道,“他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兄弟。唯一血亲。可我要保护小姐你,就必须杀了他!因为他知道一切。”
“卓昔……”
卓昔一把扳住她的肩膀,一字一顿,“小姐,你怎么会同木依小姐一起干那种事呢?”
“信上写的是下毒?”
“不止。”卓昔轻轻道,他轻轻抚摸着骆可可的头发,低声道,“百善孝为先,相反,不孝即为大罪,小姐你做的最大的错事不是杀了村中的人,而是……杀了老爷。老爷……不是病死的,是被你逼死的。”
“你……胡说?”
卓昔轻轻说出那封信的内容。
女配可父亲在信上写了女配可被木依诓骗,给井水中投毒的事情,当时木依毒死了自己的父母,但女配可却不忍心杀自己的父亲,女配可父亲得知了一切的缘由,服毒自尽谢罪。自杀前,将那封信藏入了密道,同时写了另一封留给了卓昀。
“也就是说,卓昀有小姐你杀人的证据。”卓昔叹了一口气,将棋盘摆好,自己与自己下棋。“我如果要保护小姐,必须杀自己唯一的血亲。故而那日情绪有些失控。”
骆可可坐在卓昔对面,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卓昔又道,“小姐你生性胆小,凡事只知道逃避,我相信下毒的事不是你想出来的。你一定被木小姐骗了,我只是不太明白,究竟为了什么。”
骆可可还是不说话。
“是为了玄云子吗?”
“他不是道士吗?”
“道士?玄云子的确心无杂念,一心求道,但在出家前,他似乎对小姐你比对木小姐温柔很多。”
骆可可脑中的碎片一点点拼凑成完整的图画。
原来如此,所以,原著中木依宁可搭上自己也要毁掉女配可的一切。她要让女配可杀人,让女配可代替她承受一切罪孽。所以木依才会总是一种无心的模样,她的心,在玄云子身上。但玄云子对她无意,所以她不在乎自己。
至于女配可,就是个炮灰。没办法反击,是因为证据全在卓昀身上。
骆可可有些幽怨了,她怎么就穿到女配可这个笨姑娘身上了?
而这群让人无语的江湖人士的,都到这时候了,才告诉她一切??
这一堆烂摊子,她要怎么收拾?
“卓昔,”骆可可唤了一声,道,“其实最开始,我只想要活下去,我知道木依不会放过我,所以决定与你们联手扳到廖不屈,那样木依就丧失了保护者。后来,你们又说只要证明我是好人,木依是坏人,那就行了。我就想啊,既然不用那么麻烦,那我就证明我是好人就行了。就不需要杀人了,毕竟我连只小虫都不敢杀。”
深吸了一口气,她又道,“但玄云子却说,我和她,都是混蛋!因为我们犯下的罪,是世人皆不能容忍的。不管我如何证明,最终只能证明我的坏。”
“原来,我和她,一开始就只能活一个。不是我死,就是她死。谁能活下来,谁就不是犯人。”
卓昔不说话,只是淡淡地望着她,看起来有些无助。
“卓昔,你信我吗?”
“小姐为何问这个?”
“无论如何,你都不愿意杀掉卓昀,对吧?那么,我就要将卓昀拉过来,他是我和木依过去剩下的唯一知情者。只要他愿意跟我,木依就不能轻易将一切推在我身上。故而,你信我吗?相信就算是卓昀在我身边,我也会看着你。”
卓昔并未回答这个问题,只是问道,“卓昀是什么性子,小姐你不知道?”
骆可可知道卓昔的意思,卓昀是个偏激狂,稍有些风吹草动就会转向。如若真要卓昀回来,一定得有出奇制胜,绝对让他不会再一次换阵营的要诀才行。
麻烦的是,他似乎只对她感兴趣。
“你信我吗?”
“我……”
骆可可决定坦白,“我说,我不是你家小姐,我只是……借尸还魂,你……”
闻言,卓昔有些诧异,微微抬头,又笑了笑,“无所谓。是你就行了。我想要保护的是你。”
骆可可鼻子一酸,但忍住了,她起身,趴在卓昔的背上,轻轻道,“我不是那位笨死了的小姐,却要背负她的皮囊……”
“所以?”
“如果那件事注定了我们之间只能活一个‘无罪的人’,我本无罪,更不会让别人将罪行给我……”
木依不让我活,那我就让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