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春的和煦迎面而来，还夹杂着消毒水的气味，聂云飞紧攥的眉头拧的更深时，程苒若却睁大了眼眸，整个神经都似定格在这熟悉的画面中。

接纳和抗拒在脑海里激烈斗争时，钻心的痛感自脑后狂袭而来，拼力伸手抱住头，闷哼的申银从紧咬的牙缝里挤了出来。

“快叫医生！”

聂云飞怒吼一声，抬步疯了般向前奔去，心里却早已痛恨的咬牙切齿。

聂致远，你这一剂猛药，我迟早要还给你。

这里，是一家医院，但对于程苒若来说，这不仅仅是一家普通的医院，这里不仅记载着父亲手术失误的污点，更记载着父亲血淋淋的被送进来时，停止呼吸的那一刻。太平间里，父亲终于解脱安详的面容前，程苒若没哭，甚至是浓浓的怨恨，但直到她历经了死亡，重新活过来的那一刻，才明白，那恨是痛彻心扉之后的绝望的发泄。

所以，她自此后再没有踏足那家医院，即便是听着，也是再一次拿刀捅向结痂的伤口。

也许不痛的方式就是昏迷，所以程苒若一睡就是十个小时，醒来就恍若翻篇了般的清醒。

宁静的病房内，空无一人，程苒若醒来的第一**竟是想上洗手间，挣扎着坐起身拔了针头，脚还未着地，就听到清晰的低语声。心里还在纳闷，怎么睡了一觉，自己的听力都暴涨了？

可紧接着一个似曾熟悉的声音，让她“腾！”一下子站了起来，可因为身体发软，“嗵”的一下，竟坐在了地上。

“砰！”房门一下子被推开，聂云飞一个箭步窜了进来，心疼的扑了过来，可惊愣的程苒若再次瞪大了眼睛，看着聂云飞身后的身影，像见鬼了般的指着，想说什么，但一下子卡在了喉间，因为，她竟想不起来人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