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捱到下班时间,兰芷几乎是夺门而出,她甚至忘记了郑岷山仍旧在老地方坐在车里等她,直到听到有人在按喇叭,她才看到郑岷山正在车里向她挥手。
他打开车门,示意她上去,她钻进副驾座时竟有些气喘。
郑岷山好奇的看了她一眼,但还是对她的狼狈只字不语,温柔的问她,“兰芷,我们还是去荣枯?”
“不了,今天有点累,送我回家吧。”
郑岷山看了看她的面色,似是有些疲乏,“总要吃饭吧,吃了饭再回去休息。”
“我不想吃,送我回去吧。”
郑岷山不再勉强,启动车子,前面横了一辆与他们相反方向正在倒车的黑色沃尔沃,他耐着性子按了按喇叭,兰芷看郑岷山半天没启动,抬起眼睛看了看对面的车,沃尔沃慢慢地朝他们的方向开过来,当车身擦着他们的车开过的时候,那缓慢的速度不得不让她注意到后座的男人,岑益南的一只手随意地靠在车窗上,另一只手夹着一只烟,眼睛却看着前方,没有焦点,唇间轻轻吐出一丝烟圈,飘移到车外,渐渐在空气里消散开来。
郑岷山专心开着车,看着兰芷按着额角,“兰芷,不舒服吗?”
“有些胃痛,不要紧的。”
“那我送你回家早点休息吧,我给你煮点热粥。”
她勉强笑了笑,“岷山,不用了,我吃点胃药就好了。”
车里气氛有些沉闷,好一会儿,郑岷山的声音低了,“兰芷,有件事,你能考虑一下吗?”
“什么事?”
“你看,是这样的”,他有些尴尬地笑了笑,竟好像害羞了,“我妈妈想见见你。”
兰芷按着额头的手一顿,被他的话搅得一阵心慌,吱吱唔唔的推脱,“太快了吧。”
郑岷山好脾气地笑笑,“丑媳妇总得见公婆吧。”
“我还没准备好。”
“好吧,我等你。”他的眼光一贯的温柔。
兰芷不由地心头一软,低头拧着背包的流苏,想了想“对不起,要不,下个月吧。”
可是,还没等到那个日子,郑岷山的母亲却自动找上门来了。
郑岷山跟教授去察看工地有好几天了,这些日子兰芷仍是大多数时候窝在荣枯里看书,岑益南这段时间也不在潜锋,她不由的松了口气,又恢复了之前闲适的生活。
接到他母亲电话的时候,她有些感冒,吃了些药,躺在被子里睡得模模糊糊,对方表明了二次身份,她才如梦初醒的从床上坐了起来。
挂了电话,她还是有些迷糊,瞪着手里的电话看了会儿,看看手机上的时间,半小时后对方与她约在荣枯,她心里倒有些异样的感觉来了,他母亲非但知道荣枯,还撇开儿子单独与她会面是不是也有些不合常理。
她不由地想起恶俗电视剧里的婆婆,竟然哑然失笑,不过,又有什么可怕的呢,最遭糕的结果也不就是看不上她吗,再可怕的事她都经历过了,还有什么能让她忐忑的呢?
打个车去了荣枯,还是迟了五分钟,她进门便一眼认出了郑岷山的母亲,这倒也不是兰芷敏感,关键是坐在那里的中年女人实在是跟“荣枯”的格调格格不入,有些突兀,她走过去的时候中年女人一直皱着眉头,以毫不掩饰的嫌弃的眼神打量着“荣枯”。
她从来没有跟郑岷山谈起过各自的家庭,但看到郑岷山母亲的第一眼,从她的打扮仪态来看,她断定郑岷山必定家世不俗。
不由地心沉了沉,还是大方地上前打了招呼,“你好,我是兰芷,是伯母吗?”
中年女人扭头看她的眼光有些锐利,浑身散发着逼人的优越感,她点了点头,用手指轻轻地敲了敲桌子,“坐吧,兰小姐。”
“兰小姐,我一向不喜欢拐弯抹角,我就直说了。兰小姐不会介意吧?”
料到了对方来意不善,兰芷笑了笑,“伯母,你的意思我大概能明白,只是,”她眯了眯了眼,“您了解你儿子吗?”
她不由地就任性了,说话的语气竟像是在挑衅,中年女人微微扬起的嘴角不觉一僵,她手交叉后又放开,伸到包里掏出一个文件袋,缓缓推到兰芷面前。
兰芷笑了笑,暗想着档案袋里装了现金支票什么的,“怎么?我还有这样的价值?那么我值多少?”
“兰小姐不妨看了之后再给自己定价。”
兰芷扯着白色的线头,打开文件袋,却在看到袋子里的东西后像烫手一般扔了回去,她的脸像是被抽干了血色,浑身止不住发起抖来,她猛的起身,身后的椅子擦着地面发出“咯吱”一声刺耳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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