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答应你。”

慕觞并没有作过多的思考便一口应承梵渊的要求，银闇紧绷的情绪松了松，他看了慕觞一眼，抱起澹台烟便跟着梵渊往外走。

澹台烟无力躺在银闇的怀中，方才出来的时候梵渊点了她几处大穴，也不知道他是何种点穴手法，居然使她躁动的身体缓和了不少。

银闇此时才看见澹台烟被咬得血肉模糊的虎口，他扭转了头，冷若冰霜的脸有一丝裂缝，这种情况下他不知道该要怎样安慰她，又或者是……对自己保护不了她还要在她受苦受难的同时竟然在床帘之外无动于衷，他这个暗卫，不得不说实在是做得很失败。

澹台烟似乎感到银闇失落的心绪，她艰难地抬起手攥了攥银闇的衣袖，无声对他说道：“你放心，我没有事。”

而事实上，澹台烟对半个时辰前发生的事情记得并不清晰，只记得体内丹田之处忽而有一股陌生的热流涌出，然后她脑袋一热，意志不清起来，再然后……就是那人背后花纹繁复可是又文得异常清晰以至于令她印象特别深刻的螭龙滚浪文身，那唯一一条雕琢细致华丽精美的巨龙狰狞地呈现在她眼前，她最记得的是那龙的眼睛，血红色的，那巨大的瞳孔里充满了血，里面的血会流动，无限循环，她在那里面看见红色的血逐渐变成黑色，黑色和红色混合在一起，变成黑红色，疑似将体内的毒都融入正常的血液中，像黄果树的瀑布那样，奔腾不息地涌出。

“我要救他！”

澹台烟当时只有这个荒谬的念头，若然让楚陵知道她会涌现这样无私的念头，定会觉得母猪都会上树，而事实上，澹台烟也觉得当时自己绝对是吃错药了，不然又怎会凑到那个红衣男子毒素凝聚最厉害的龙眼处一心一意毫无芥蒂地帮他吸毒？！

实在是不可思议不可思议！

可是事实上的确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当她回过神来已经发现自己唇染鲜血，理智只有一刹那的清醒，再然后就是……哎，今天我是将多少年的霉运给走了呢？

银闇沉默地跟着梵渊穿街过巷，大概走了一炷香的时间来到一处僻静渺无人烟的寺庙中之后才停了下来，梵渊回过身来，看定银闇，对他说：“你的主人交给我。”

不是命令式的四个字，可是却让人不容拒绝。

“你能将她医治好吗？”

银闇什么问题都不问，单刀直入，问他。

“不能。”

梵渊也回望他，直言道。

“那我凭什么将她交给你？”

银闇的神色忽而黯淡下来，心中焦躁之色更重，他看了越来越困乏的澹台烟一眼，转身欲走。

“慕觞方才是走火入魔，体内毒素蔓延，他其实撑了好几天，今天是他渡劫的最后限期，如果他不在今天将体内多余的毒素排出，他必死无疑。”

“所以他就找了主人来做这份苦差……而且还想……”杀了她。

“这件事不能全怪慕觞……”

梵渊伸出右手想要摸摸澹台烟湿透的鬓，可是终被银闇抱着她躲了过去，“希望你能尽最大努力去医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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