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头说林氏和詹天养这边,因为林氏那么一攀附,指甲刺入了詹天养的手臂,加上詹天养本身就分了心,这第三箭自然而然的就射偏了,或许说是射低了,箭直接穿过红色的帘子,射了进去。箭射偏后,所有的人发出惊叫声,包括喜轿里的亲君和轿夫。轿子晃悠了一下,亲君就从轿子中滚了出来,鸳鸯戏水图样的红盖头早已滑落在地,华丽的凤冠上华丽丽的插着一支带着红花的箭。
一时间有人担忧,有人害怕、自然也有人在幸灾乐祸了。在场的可是有着亲王府的人呢,刚刚林氏那一出他们可是看在眼里的,至于云贤,因为人太小了,又刻意隐藏,大家自然是没有注意到她了。
夜晚,将军府厅里,灯火通明,酒宴正酣。詹天养与其他朝臣们豪饮狂笑,“恭喜”之声不绝于耳。詹天养的笑声有些空洞勉强,毫无欣喜之情。又多了一个,多了一个监视他的人,一样不容拒绝。这样也好,至少能保证自己心爱的人的安全。新房中,亲君一身盛装,有些忐忑不安地依礼俗盘坐喜床上等待着詹天养。朝臣与众亲贵猛向詹天养敬酒,一轮下来詹天养似乎就不胜酒力,醉得东歪西斜,神志不清了。亲君等得心烦意乱,如热锅上的蚂蚁。她顾及不了别的,下来床榻,听着外面还是人声鼎沸,不禁急了,是不是因为她今日在入门的时候丢了面子,此时才会被丢在这里没有人过问?詹天养被扶着回来的时候晕乎乎的,扶着他的两位赫然就是亲王府的大公子和二公子,显然他们是担心落了自己家妹子的面子,就扶着他先回来了。詹天养东倒西歪摇摇晃晃的。亲君一边不顾形象的扛着詹天养的一只手臂,努力扶着他,不让他摔着。另一只手腾出手来关上门,踉跄地扶着他,一同倒在床上。亲君见詹天养醉成这个样子,心底不免有些气恼,刚想发作,却想起出嫁前家里的交代,勉强忍耐下来,坐起,轻轻拍拍詹天养的手臂柔声道:“夫君,起来更衣再睡下。”詹天养醉眼朦胧的看着亲君。亲君被他看得有些害羞,盛装娇羞的模样,有中撩动人心的感觉。亲君与詹苏氏和林氏都是不同的类型,要说性格方面的话,可能比林氏更让人喜欢。詹天养伸手抱住亲君的腰,往自己方向一带,亲吻了她的脸颊,然后就往后一躺,准备闭目睡觉。亲君一愣,不想他居然是真睡觉,如果洞房花烛夜如此过了,明日她该如何与别人说?亲君忙推了推詹天养,詹天养唔了一声,翻身又要睡。“夫君,交杯酒,喜帕……还有很多步骤都没有做呢。”“唔,别吵,喜帕你下轿的时候不就掉了……别在乎这么多了,让我睡会。”詹天养说着就一翻身,又睡了。亲君一听,果然是那一箭的事情。坐在床边越想越气,亲君干脆一起身穿着喜服就往外走。
詹苏氏的小院里,夜深人静。詹苏氏在灯下看这账目,心中却骚动不安,怔怔地看着一页,许久都未曾翻页。欢心在她身后走来走去地忙着,嘴里嘟囔道:“这府里今个是热闹,不过是个平妻,这么大的阵仗也不怕落人口舌,我就不信她能把今个跌出轿子的这口气却咽下去。哼,委屈了夫人,真不知道夫人你怎么会同意让将军娶平妻。”
詹苏氏听着这些话,忍不住把账目往旁边一放,强忍着潮涌的酸楚心绪,轻斥道:“欢心够了,这些话别再说了!”
詹苏氏扶着隆起的肚子起身向外走去,站在自己院落往亲君院落看去,心底不知道在想什么。欢心神情错愕了一下,但随即明白,懊恼地咬了咬嘴唇,然后扯了一件外套追了出去,这有着身孕可不能着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