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还只是老夫的猜测,不过那个人一直远在边疆,如何行事拉拢这些都城忠臣,老夫还没有想明白。”老丞相皱着眉头,显然还在思索。
“李相说的是鲁王!”“没错,现今皇室中,鲁王虽然看着爽朗开阔,其实心思缜密,并不是很多人眼中的粗人。”老丞相回忆着十年前见到鲁王的情形,那时候鲁王才二十出头,少年将军,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很多大臣都只觉得这是个有勇无谋的武夫,却没看到鲁王那掩盖在浓密睫毛下的眼中一闪而过的精光。
“是否是鲁王,现在谁也不能肯定,不过,现在鲁王已经从边疆离开了,就要到达都城,这接下来的日子,倒是要好好堤防堤防。”安漠南面色肃穆地说道。
“鲁王回来了?这时间,也未免太过凑巧。”老丞相抬起头,看向安漠南,“摄政王可有什么对策?”
“鲁王镇守边疆十多年,在百姓的心中有一定的地位。现在我们只是猜测,并没有确实的证据,冒然采取什么行动,只会激起民愤,只能静观其变了。”安漠南也很无奈。鲁王安庆确实是个军事奇才,这么多年镇守边疆,保得安国国土安稳,也是功不可没,他要是生出什么心思,倒是比宗族里那些蠢材想心思,则更让人心里舒服些。
安漠南其实对于谁来坐那个位子并没有多大的感受,当年帮助皇帝争皇位,是为了兄弟两的性命,现今帮助安呈逸,那是他皇兄的遗愿,再者,安呈逸也适合那个位子。不过,谁也不能肯定地说,鲁王就没有那个能力和资质。皇室血脉,安家子孙,又有战功军权在身,倒是比安呈逸这个一直以来的隐形太子似乎更来的硬实。
“太傅那边,我会派人去盯着。李相回去,就闭门谢客吧,本王猜想,也许接下来的时间,很多人会找上李相的。李相年纪大了,还是不要为这些事情再烦神了。”安漠南回过神,看着面前馒头花白头发的老丞相说道。
“老夫正有此意,在这之前,老夫想去见见皇上。”老丞相的眼中似有泪水,皇帝也算是在老丞相的眼下看着慢慢成长的,如今,却是要先他这把老骨头而去了,怎么能不让人动容。
安漠南点点头,拍了拍还在暗自伤神中的安呈逸,“别想了,如果不明白,以后,你可以亲自问问太傅。”安呈逸垂下头,缓缓点了点头。
安漠南和安呈逸回到后殿,带着老丞相,穿过花园,来到皇帝的寝宫。龙床之上,皇帝脸上的黑气已经完全小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惨白,整个人经过这些时日,也瘦弱地可怜,透出一股子死气。
“这吕氏女果然是狠毒,这蛊术真是害得皇上……”老丞相老泪纵横,不停地摇头,整个人似乎摇摇欲坠。
“李相还请保重,接下来的日子,还有很多事情需要李相的帮忙。”安漠南上前扶住老丞相,加上安呈逸,老丞相已经辅佐过三代帝皇,在皇室宗族乃至民间的声望,都不是一般朝臣可以比拟的,这也是左太傅要拉拢老丞相的原因。
“恐怕,这次李相回去,还是要带上几个影阁的暗卫,那边拉拢不成,怕是会对李相下手。”安漠南突然想到。
老丞相擦擦眼泪,“老夫和先皇是同窗之谊,曾经答应过他,只要老夫在一天,就会尽力帮助他的子孙。如今,旁系想上位,还是得踏过老夫这把老骨头。”老丞相恨恨地说道,倒是仿佛又重新了当年那个睥睨群臣,舌战群雄的丞相风范。
“漠南在这里,代皇兄和父皇谢过李相了。”安漠南和安呈逸,向着面前的老人,深深一个鞠躬。
“当不得,当不得,这都是老臣应该做得。老夫这就出宫,影阁暗卫就听从摄政王的安排,老夫回去闭门谢客,暗中也会召集我的门生,以备充盈忠臣护主的队伍。”老丞相也回了一礼,最后看了一眼皇帝,转身走出寝宫。
“李相这样的忠臣已经不多了。”安漠南感慨道。“呈逸,为君者,就是要有一双看得透群臣的眼睛,分辨忠良奸邪。左太傅的事情,就当作你君王之路的第一课,你好好领会吧。”安漠南最后拍了拍安呈逸的肩膀,便做到了皇上的床榻边,闭着眼睛,静静得等待着。
安呈逸愣愣地站在这偌大的寝宫里,静静地冥想,风暴就要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