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有一天，她的家。家人会因为自己的丈夫，会因为她用尽一生来爱着的，全力维护的皇上，而遭受灭顶之灾。而皇上，这个始作俑者，连一个最基本的解释都没有。所以，她恨，她难过，可是，为了儿子，那个有可能被推下太子之位的儿子，她只能忍，只能将恨，将怨深深的埋在心底。就如同牙齿打落了，只能和着眼泪往肚子里吞。

但是，不是有句俗话说得好，兔子急了也会蹬人。更何况司徒空明一直沉溺在自责和愧疚，以及恨中，对于一再没有底线的挑衅爆发出来也是正常的。

司徒空明对着刘长彝微微一躬，然后说：“不知芍药做错了什么，皇上您要责罚她。”

刘长彝眉头微皱，心中对司徒空明有些不满，他就不信司徒空明看不出，他要责罚芍药只是为了平息燕美人的怒火，给她面子，让这事过去。但他还是压下不满，耐着性子，语调平稳的说：“朕要责罚她自然有朕的理由。”

司徒空明却不肯退步的说：“皇上，芍药是臣妾的宫女，她若是犯错了，您指出来，臣妾一定亲自管教。”

刘长彝的眼睛眯了起来，有些危险的看着司徒空明。眼前的司徒空明有些陌生，他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有这样好好的看她了。

司徒空明虽然年近四十，可是，不可否认，她还是很漂亮。而且随着岁月的沉淀，她有着旁人没有的雍容、从容和风韵。也许是家人的逝去给她带来无尽的悲伤，此时的司徒空明眼中有着一种绝望和决绝。

刘长彝心中的怒火莫名的消失了，暗暗叹了口气，柔声说：“你带着芍药先回去，朕晚上过去与你说话。”

“皇上……”眼泪不由自主的涌了上来，司徒空明强忍哽咽，低声应了句：“诺！”微微屈膝，退后两步，就准备走。

“不行！”燕美人叫道：“皇上，我被她给打成这样子了，你就这样放过她？”她挣脱刘长彝的手，冲到司徒空明跟前，手指都快戳到司徒空明的脸上了。

刘长彝脸色一沉，低喝道：“放肆。”

“皇上！”燕美人心里没来由的一抖，愣在当场。这样的刘长彝是她没有见过的，平日里无论她说多过分的话，做多过分的事都不曾见刘长彝说过重话。此时此刻，她为了眼前这个失去庇佑，徐娘半老，并且打了她的女人来呵斥她？

也许是从燕美人的眼中看出了恐惧和委屈，刘长彝深吸一口气，说：“朕先送你回宫。”

“不，我不回去。凭什么呀？她凭什么打我？我说错了么？难道她不是老女人了吗？”也许是刘长彝给了燕美人错觉，她以为刘长彝妥协了。这样一来，她更没觉得自己错了：“皇上，您自己不也说过，她就是一个老女人吗？她本来就是老女人，老女人，老女人……”

燕美人跺着脚一连串的说着，哼！你不让我说，我偏要说，怎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