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上不叫属下站起，属下不敢僭越。”黑衣人沉声说，“这是属下的职责，属下不辛苦！”黑衣人低着头，规规矩矩地站着。

“冬暖把你们训练得如此严格守纪，暗卫是时候发挥他真正的作用了……”文岚抬起下巴，微闭双眼，“你明天不用来了。”

黑衣人猛地抬头，眉头皱得更紧了，像田野间两条突出的田梗，眼睛流露出些许沮丧，却是不说话。

 “你做得很好，我并没有怪你！”文岚看着面前的黑衣人，看容貌还是一个少年，再仔细一端详，这才突然记起来是那次自己出喜轿时，那个跪在最前方受冬暖所托的暗卫，怪不得皇兄这么信任他，让他来保护我，这样一个少年，功力能达到这般实在不容易，难得他还如此成熟冷静。“只是你有更重要的任务要完成，冬暖一走，暗卫群龙无首，你当统领，如何？”文岚看着少年，笑了。

少年开始是不敢置信，又露出一分欣喜，最后面色沉静下来，像一湖平静的水，弯腰抱拳，“陈习之领命，定不负主上所托，生死之间，亦守诫训！”

文岚看着他，果真还是个孩子，文岚给他一个鼓励的微笑，“那你现在可以走了？”文岚话刚说完，眼前便不见了他的踪影，只剩下文岚一个人静静地站着，浓黑的夜将她慢慢包裹……

“文姑娘？你可在？”顾朗敲了半天门也不见一点声响，正感到奇怪，结果一推门，门却吱呀地一声自己开了，满园的绿色跳进了顾朗眼中，生机盎然，看得令人心旷神怡，但顾朗可没心情观赏，直直走到了文岚的小楼边。

顾朗看着静静的小楼，今日早上一起来左眼皮就不停地跳，就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现在只觉得心里发慌不安，像怀里揣了只兔子乱跳，终于鼓起勇气推开那扇红木雕花的门，眼前的一切与平常并无二异，东西整整齐齐摆放着，屋子里泛着淡淡的墨香，梨花木桌上，压着一方素笺，清新隽秀的字飘逸不群。

“有事外出，不再返还，顾兄勿念。”顾朗的心好像被那字狠狠剜了一刀，想起她多变的微笑和飘然的身影，满心苦涩。恍然抬头间，一个大大的缘字撞入了他的眼帘，顾朗幽幽叹了口气。

文姑娘，若是有缘，我们一定还能再相见对吗？

 顾朗失落地走出小楼，看着满塘的菏叶，绿得那样刺眼，那样萧索，那样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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