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闵跪倒在皇帝床前,突然厉喝一声:“滚!”
跪在他身后的太医们和宫女惊了惊,惶然起身,弓着腰退了出去。
凌婻正想跟他们一起离开,又听宇文闵一声冷喝,“你留下!”
他的声音犹如结冰,森森洌寒。等到寝殿内再无旁人,他蓦地站起,大步向凌婻走去,面色铁青,伸手就狠狠掐住她的脖子,哀怒而暴戾。
“姜南婈!”他连名带姓叫她,语气极冷,“我不与你计较你之前做过的事,但父皇已经快不行了,我不能让他死不瞑目!”
凌婻呼吸窒闷,被迫抬高了下巴。她眼睛微闭,并无惧意,从喉咙深处发出沙哑的冷笑,“那你想怎样?”
她此刻的样子隐约透出几分冷艳傲然,是从前“姜南婈”受胁迫时的姿态。宇文闵心中无端烦躁,益发不耐,“我给你两条路。一,交出诏书烧毁;二,烧了你给父皇陪葬!”
凌婻脑中缺氧,言行诡异的不受控制,脱口就道:“我最恨别人威胁我!你有胆子就杀了我!一旦我死了,就会有人把传位诏书公诸天下!你最在乎的皇位,必与你再无关系!”
宇文闵五指倏然收紧,箍得她脖子喀喀异响,恨怒道:“我最在乎皇位又如何?为了皇位,我可曾心狠手辣伤害你?囚禁你三个月,难道你不知这是保护你的一种方式?”
凌婻被紧紧扼住咽喉,几乎说不清楚话,却仍讥嘲地冷哼着,断断续续地道:“宇文闵……你真让我恶心!既然你不能为我放弃帝位……就别在我面前扮演情深款款!”
宇文闵脸色一白,似被刺中软肋,手劲松了些许。凌婻趁机用力推了他一把,踉跄倒退,退了好几步才扶住殿柱站稳。
她抚着刺痛的脖颈,哑声咳了几下,脑海中纷乱的影像逐渐散去,太阳穴一抽一抽的疼。
那些根本不是她想说的话!
这具身体残留的记忆,竟能支配她的言语,何其可怕!
凌婻背靠朱红圆柱,深深吸气,胸前起伏不定,良久未能平息。她心中浮起一个猜想,顿时骇住自己,瞬间遍体生凉。
她穿越附入“姜南婈”的身体,那“姜南婈”去了哪儿?死了,抑或像她一样换个模样,将来的某一天会重新回来?
眼下无暇多想,宇文闵步步逼来,凌婻顺了顺气,朝龙床一指,口气一反刚才的冷艳高傲,软软的,无辜的,道:“你为什么要咒皇上死?他的气息分明和缓稳定,已经没有生命危险。”
她眼眸亮晶晶的,似汲取了萤火之光,映着点点灵气,与方才“姜南婈”的偏执极端、幽怨厉色大不相同。宇文闵心中起疑,眯眸看了她一眼,回到龙床边,仔细把皇帝的脉,须臾后不由大喜,扬声急呼:“太医!宣太医!”
四个年迈长须的老太医背着药箱再一次匆匆进入寝殿,顾不得擦拭额头上的汗,便相继去为皇帝诊脉。
趁着众人惊疑欣喜之际,凌婻果断地溜了出去。老皇帝命不久矣,她也只能替他保住最后的几天时光。他死之前一定会再神智清醒一次,在此之前她必须做完要做的事,逃之大吉。
才走到正殿,就看见宇文璟站在漫地金砖之上,朝服周正,姿态挺拔。
“欸?”凌婻奇怪。之前太医说皇帝即将驾崩,他身为儿子,却不进去哭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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