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交谈着已经到了寄云轩水边，船夫见二人走近，急忙将船划过来恭敬地请二人上来。东平王先上去，小以站在岸边将船夫叫下去，低声也不知吩咐了什么，船夫连声领命，离去。小以随后上船拿起船旁边的船桨自己当起了船夫。

琴湖如镜，湖中的船则是照镜的人。

“上回神月教的事，你处理的很好，圣上很满意。今天下朝后将本王和南安王召到御书房，商量着给你封赏的事。”

“那不过是小人分内的事。”小以谦虚。“不过，南安王那边不知道又要有什么动静。”

无法让人放松的对手，瞬息万变这个成语是为他这种人准备的。兰烬落若是跟南安王过过招，一定会哀叹着自己生错了时代。

“陛下对你的赏识人毫不吝啬，满朝文武都知道，他刚提出来要重重嘉奖你，如果这时候南安王弄什么动静出来，岂不是给陛下脸上抹黑？根本是故意说陛下识人不清被人蒙骗了。”

“是。”东平王分析的很精准，小以臣服，低头答应着。

“至少明天在你的事情上他做不了太过火的事，趁着时机咱们也得把军事改革的事提出来了——长期占着个国之栋梁的位子却什么也做不了，枉担了那么多年的骂名。”

船桨在水中划动，将平静的湖面撕裂，水面不断荡漾着表示着自己的不安。东平王说完上面的话后便望着不远处的寄云轩陷入了沉默，小以也不说话，两人在船上，却只听到水划动的声音。

东平王和南安王是哈齐国百姓皆知的国之栋梁，一文一武平衡着哈齐国的局势。其中南安王掌管着大量的文官和财政大权，而东平王则在军事上更有魄力一些。

看着好像各司其职，不相干扰，但其实东平王的命脉紧紧地攥在南安王手里呢。拜南安王所赐，东平王的军队所需要的花销名目逐年增加，可是真能落在军队上的费用却逐年减少，别说是战时了。就算是和平时的日常训练也捉襟见肘，很快就供给不上了。

南安王在这方面做得滴水不漏，就算是东平王这边有怨言也抓不到把柄，只得枉担着虚名忍辱了好几年。而南安王的人又以军事所需费用太大导致国库入不敷出，每每有较大的天灾**发生急需物资调动，他们便联名上书要求裁剪军事以省开支保百姓。

明着是为了百姓们着想，但所有人心知肚明，这分明是为了折断东平王的翅膀而演出的戏。因为皇上的偏心，当然也少不了那些颠倒黑白的文官们的挑拨，东平王这些年的对战中经常处于被动。能调动的人力物力越来越少了。

这些年为了扭转局势他们也努力尝试着，不放过任何一个有可能的机会，也不断地创造着几乎不可能的机会。

“春天的时候不是说要种荷花吗？怎么现在连个杂草的影子都么没有？”东平王站在船头看着越来越近的寄云轩的景色，除了外边的杨柳环绕与夹道点缀的姹紫嫣红花卉，再往里看最显眼的便是青翠欲滴的千竿翠竹，笔直地形成一道天然屏障，清雅幽静，生生将外面的目光给隔绝了。倒给欣赏风景的人增添了一份探寻的乐趣。

东平王欣赏着寄云轩的景色，短暂地将朝堂上的事给忘了。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而一低头，如镜的水面照出他的表情，却看不清楚，随着船桨划起的波纹逐渐散去。他忽然就想起了几个月前小女子的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