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不过是收点束脩罢了!”刘官人自我调侃道。
收点束脩的话卫初音是绝对不信的,只看刘官人平日里的行事作风,还有一身的风流姿态,便知道他是肚里有真才实学的人。
“刘官人过谦了,你是有大本事的人,想来屈尊一间小小学堂也不过是蹈光养晦罢了!”
想着卫显要顺利进入鉴真堂的事说不定还要请托于刘官人,卫初音便小小地恭维了刘官人一句。
刘官人料不到一个日日在烟火气息中做活的小娘子也能出口成章,倒是颇为诧异地看了卫初音几眼。
直害得卫初音还以为自己说错话了,正有些忐忑时,刘官人却开口夸赞道:“好一个卫大姐,不仅会做菜,看样子似乎还念过书呢。”
卫初音连忙摆手,“不过是我家阿显平日里念书的时候,我跟在旁边听了几耳朵罢了,哪里敢自称念过书呢。”
她念没念过书不是重点,反正也不是她要进学堂读书。卫初音便接着解释的机会,把卫显点了出来。
“哦!”果然,刘官人便顺着卫初音挑起的话头,把话题转向了卫显,“阿显平日读些什么书呢?”
卫显被刘官人突然问道,不由有些忐忑,先是看了一眼卫初音,见卫初音一脸的支持。
强按捺住紧张的情绪,开口回答道:“回刘官人的话,之前在家乡的时候也在学堂里念过几年书,到东京城后因为一下子没能找到学堂入学的缘故,只在家中跟着我家的账房先生自学了一段时日。”
刘官人点了点头,似乎是弄清了卫家姐弟此行的来意,便朝卫初音问道:“大姐你们二人此行,可是为了想进鉴真堂?”
卫初音连忙点头,“正是呢,刘官人!”
刘官人沉吟了回,又甩了甩马鞭才说道:“鉴真堂一年只收五十个学生,今年已经招满了。不过你我相熟,我就给你家阿显一次机会。等待会儿到了药朵园,我便亲自考一考你家阿显的学问,若是通得过我便做主破例收了他,若是不能我也就没法了。”
卫初音心中感激无以言表,只能拉过卫显朝刘官人深深施了一礼,“多谢刘官人了!”
刘官人连忙扶了两人起来,“不用谢我,成不成还是要靠阿显自个!”
说完,又笑道:“不过,大姐你若是真要谢我,不如替我做顿饭吧!我今日匆匆赶回来,午饭还没来得及吃呢。”
不过做顿午饭,刘官人给了卫显机会,就是做上十顿百顿饭卫初音也心甘情愿得很。
不过一丈路的距离,三人边说话边走路,一会儿就到了药朵园的门口。
和从门里出来的老苍头打了招呼,又把缰绳递给了他。刘官人这才带着卫家姐弟跨进了药朵园的大门,朝里走去。
药朵园不大,园子是仿照江南园林建的。里边边植花草,间或有假山或是流水,处处隔断处处都自成一方小小的天地,把江南园林的那种精致秀丽的美感表现的淋漓尽致。
卫家姐弟差点看呆了去,直到跟着刘官人过了一座小小的石桥,前方出现了一座白墙黑瓦的屋子时,两人才醒过神来。
刘官人指着前方那座屋子朝姐弟俩说道:“这便是鉴真堂了!”
走得近了,便能听到从屋子里头传来的朗朗书声。卫显阔别学堂日久,此时一听闻熟悉的背书声,不由一时听住了。
刘官人已经走远了,卫初音连忙扯了一把还在发呆的卫显,跟了上去。
此时正是上学的时候,刘官人也不直接往鉴真堂里走,只绕到了鉴真堂的后边。
只见鉴真堂的后墙处离了一丈多远的地方,依着一汪活水建了一座小小的院子。
院子以竹梢为篱,茅草为屋,还绕着篱笆种了一圈的凤尾竹。
凤尾竹修成了团状不过成人腰间那般高,绿荫荫地甚是喜人。小小细碎的叶子随着风轻轻舞动,空气中满是淡淡的竹子清香。
刘官人推开篱笆门,请了卫家姐弟进门,“来来来,寒舍破屋,大姐和阿显千万莫要嫌弃!”
卫初音大大方方地打量了一遍,笑道:“这等清净雅致之地,我们这些俗人身处其中倒是心觉惭愧!”
卫初音谈吐不俗,刘官人心中讶异,不过想起之前和陈家夫妇比试时,卫初音做的那几道菜分明就不是俗物。便收起了惊讶,更为高看了卫初音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