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盈看似慵懒的命令，实则认真无比。

他能感觉到。

嫦熹惊住，她明白这一点，正因为明白，才更要克制自己。

见嫦熹没有回答，刘盈又催促道：“把头转过来！”

嫦熹心乱如麻，好像时间都静止在这一刻，她没有向上苍求助的机会，如同被锁链困住的囚犯，不知道下一刻是生是死，是救赎还是行罪。

“皇上，太后说可不能耽误了，快些走吧。”

太后身边的苏嬷嬷走到了龙辇前，催促着刘盈。

还没等刘盈下命令，苏嬷嬷就示意车队开始前行。只是刘盈的目光还是定格在嫦熹的背影上，不舍得移去，好奇，落魄，悲伤，绝望……

嫦熹就这样在地上跪了很久，车辇停下之后卷起了漫漫风尘，吹散了街边的人。

“我没事儿，快去给公子置办东西吧，可别耽误了。”

对于刚才发生的事情，嫦熹只跟眉儿淡淡解释说吃坏了肚子。

两人继续走在街上，眉儿仍是欢天喜地，可是嫦熹却行尸走肉一般，再无力气欣赏雪后的长安城。

墨香纺织在长安城一条隐蔽的巷口，绕开了街头的喧嚣，突然安静的许多。

嫦熹停住脚步，把篮子递给了眉儿：“眉儿，你先去跟着铺里的伙计去拿布料，然后在街上随便买些胭脂水粉，黄昏时分，我们在方才街口的面馆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