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十四节 瞧,多情的天就这么破晓  山孩子与豆味华年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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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把时光留在了大海,我可能早就死去。

——摘自竺寸金的心情随笔《时光物语》很深很深的夜,蝈蝈睡了,游移的流云也睡了。墨黑色的天空中只有几颗星星蜷着,冷得瑟瑟发抖。路远了,水远了,天下头的十里坡,一树一树的花开也远了,就跟天上若有若无的雾一样,也是这么稀疏的。漆黑的胳膊,漆黑的手,漆黑的看不清长短的五指,像暖得快要化掉的黑糖,融入了滚滚而流的夜色里,跌跌撞撞。脚下冰凉的石子儿利得像刀,割得人脚疼。我打着灯笼,借着一阵微亮的清冷探路。

“窦泌~,窦泌~,你在哪儿啊~,窦泌~。”我扬声喊开来,声响飘到了无人谷,回荡在风里的只有焦灼。路四通八达地延伸着,我不清楚风是在哪个方向上吹,就像我不清楚我的窦泌是在哪条羊肠小道上徘徊一样。暮色黑压压地压了下来,我不堪重负地蹲了下去,像一个泄气的水球,崩溃地流着泪。

“啊!救命啊~”忽然,密林里传来一阵凄厉的呼救声,如是铺天盖地的风暴袭过地,打乱了我心底充斥着希望和绝望的海。

我循声而去,果真看到了窦泌,她失足掉到了树洞里,一米来高的深坑像黑鹰锋利的爪,死死地钳住了她的身子。她可怜地蜷缩在狭小的缝隙里,一副被吃定了的样子。

“窦泌!”我冲了过去,把手中劫后余生的光亮照到她面前,“你怎么样?”我关切地问,“没事儿吧?”

她惊讶地看我,仿佛是没料到我会出现,所以连话儿都吓得说不出来。

“你到底怎么样,好歹说句话,不要吓我。”我难过地又问了她一遍。

她算是从惊吓中活了过来,淡淡地回了我一句:“好着呢,死不了。”

我笑着,怔怔地看她,把灯笼挪到了一旁。碎碎地发丝挡住了半边脸,她的轮廓却在微光的流淌中变得清晰。我看到满天的喧闹都开放,她的眼睛却纯得像湖里的水,静静地流到我心窝里去。

“看什么看哪。”就在我看得征神儿的时候,她伸出手来想抽我,可惜坑太深了,她狠狠地挥一记巴掌,扇出一阵扑了空的风。

周遭的树叶有些不甘心的婆娑着,窦泌把牙咬得咯咯响,然后只能万般无奈地别过头去,狠狠地骂上我一句:“不要脸!”

我好像被这咬牙切齿地谩骂叫醒了,但又好像被一阵臆想中的甜蜜侵袭,狠狠地醉了下去。的却,我脑海中拂过了一个词,叫打情骂俏。哦,这的却是够不要脸的,但我却为这个算不上可耻的遐想而痴痴欲醉。风有些陶醉地刮过,如是一记警醒的耳光,迫使我不得不收了这番飘忽的思绪。

“来,”我站起来,把手伸向她说:“把手给我。”“你想干嘛?!”

她警觉地打量我,那怀疑的目光,像在看一个十足的坏人。我心里有一些些难过,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们之间有了一层厚厚的隔阂,她在那头,我在这头,彼此的心已经隔了几个光年的距离,死生不负相见。

话尖得像刀子,割得我生疼,我努力挤出一个牵强的笑,苦着脸说:“你不想上来了吗?”

时间像是马蹄,滴滴答答地踏过。她犹豫了一会儿,把手递给了我,没再僵持。我的手握住了她的,手心处似有似无的力道却像链子,捆得我紧紧的。

我稍稍一使力,她便像一只脱困的仓鼠,从树洞里爬了出来。

“哎呀妈呀,我奶奶的,可憋屈死了!”窦泌用力地抖了抖手脚,算是活动筋骨。衣裤上粘着的泥土便像是被棒子锤过一般,松松地掉了下来。

夜风有些燥热地来袭,重见天日的她烦躁得像一只兔子,狠狠地朝着树洞吐了口唾沫星子:“呸,我看你还敢欺负我!”

似乎是觉得不解气儿,她吐完了口水还不够,继而从自演自述的口角变成了动真格儿的拳打脚踢:“我叫你欺负我,叫你欺负我!”

“啊~!”我站在一旁观望,任由她发泄,直到又一声凄厉的叫声狠狠地揪起我的心。

“怎么啦?”我赶忙走过去,急切地询问。

“脚,我脚疼!”她跌坐到了地上,脚踝处的旧伤由淡淡的淤青变作了高高的红肿。

“不怕哦,”我心疼地安慰她:“只是扭伤了,过个三两天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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