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也不能怨锦绣,她只知道自己的功夫还不错,可没想到会强的能把一个个大块头打的落花流水呀……
两个人不费吹灰之力,顺利逃到了门口。
忽然,锦绣想到了什么,百忙之中,回过头往里头投去一眼,一番搜巡,但看到那位锦衣少年安然屹立在人群中笑呵着脸,欣赏着这一场闹剧,目光竟直直的停留在她身上。
哦,她记起来了,自己还欠人家银票,怪不得总觉得还有事情没有办完一样。如今合伙开赌庄这件事已经见光死了,银票总得还。
她想都没想,自怀里抽出几张银票,也不看面额,随手抢一把铜钱裹在里面,扔了过去:
“韩琛,还你银票!咱们两清了,北北……沙扬娜拉……”
目标准确的砸到他怀里,然后飞一吻,神采飞扬的一笑,拉上阿日狂奔而去,一晃就往大门口闪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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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管事沉着一张脸,看着第一赌坊这一片鸡飞蛋打,又是惊骇又是急怒。
第一赌坊自开业以来,还没被人如此捣乱过呢,这是对他威信的一种折辱,若不把这小子捉起来好好出一口气,日后,他就不必在道上混了。
木管事立即发出一记长长的尖啸,召唤坊里顶尖的七大高手。
两个死小子,看你往哪里逃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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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琛接过那飞来之物,不由得呵呵一笑,这可真是一个可爱而有趣的小东西……在这种生死关头,还把账算的这么清楚。
“阿可,跟着他们,看看他们落脚在哪里?记了,必要时,帮上一把。千万别让他落到他们手上。到时,回来报我知道。”
他招来身侧的侍卫低声吩咐了一句。
“是!”
那叫阿可的侍卫,一溜烟,尾随而去。
韩琛笑笑,转头时,看到他的八弟冲着那小子离开的地方,露出一抹古怪的神,他被什么给震惊了?
“从今天起,江湖之上,又将有两个风云人物冉冉而起!”
韩琛很肯定的落下断言,挺胸而立。
半晌后,他转身看向韩誉:
“八弟,怎么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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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楼楼道上,看热闹的人早已一轰而散,这过程,有的自楼上摔了下去,有的从楼梯上滑了下去,一个个疲于奔命,满脸惊惶之色,生怕城门之火,殃及池鱼。
赌堂内,赌徒们也渐渐散开。
韩誉静静的站着,确是惊到了,因为那么一记飞吻,那一句“北北”和“沙扬娜拉”,整个人被震的眼冒金星,双耳发聩。
此刻,听得叫,他转头看向这个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七哥韩琛,没有答,而是问:
“你们听得懂她刚刚说的那几句话吗?北北,沙扬娜拉……”
他用很清晰、标准的语气咬出最后六个字,感觉是如此的亲切,就好像听到了久违的乡音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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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琛想了想,自己也算见多识广,各种语种也学了不少,但这几个字眼,闻所未闻,是自己太孤陋寡闻了吗?
“不清楚!可能是别族语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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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征怔了一怔,想到以前曾从这个丫头嘴里听到过的另外一些异样的词汇,摇起头:
“从没听过!”
哼,那丫头,常常是满口惊人之辞,谁晓得那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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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誉沉默,心头,砰砰乱跳,因为,他知道。
那是告别语:都是再见的意思,一种是网络用语,另一种是对日本语的中文翻译,出自徐志摩的诗集。
他思来想去良久,却被自己心头异样的发现给惊到了:
他为什么会懂网络语?
网络是什么东西?
好像是一种很虚拟的现代化信息平台!
那什么又是信息平台?
他懵了,想到另一个问题:大承地面上,好像并没有一个名叫日本的国家!
至于徐志摩,那好像是近代诗人吧!而这里是奉行封建君主制的古代,他为什么会知道那样一个文学界大神?
他被自己心头翻起的层层惊疑给骇住了。
韩誉,你到底是谁?
他的面色,忽变的似汪洋一片不可测,身形一移,人如一道急卷而去的清风,往外而去。
直觉告诉他:他一定认得那个姑娘,甚至于有可能就是自己一直在找的人……否则,他的感觉不会这么强烈。
对,很感烈,实在是太强烈了!
这女子,她倒底是谁?
和自己究竟生着怎样的关系?
还有,身为狂道的徒弟,她怎么可能没有银人使?
人家跑到这里当人换赌资,引来多少人侧目,然后在一片摇头之声后,又激起千层浪,一赌八把稳赚不赔,这样的能耐,是如此的不可思议,最终,她的目的何在?
不管她是谁,在这样一个微妙的时间段,她的出现,必定是原因的,他必须去把这事去弄明白。
锦征见韩誉离开,什么也没有说,也跟着跑了出去,只留韩琛留驻在原地,犹在那里琢磨韩誉变脸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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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锦绣和阿日跑到了外头,才想绕个圈子,将身上的那一身伪装剥掉了,就大模大样回府去,到时,有谁能认得出他们锦家的人。
他们的如意算盘打的不错,可身后跟来的那拨人,那速度快的骇人,害得他们都没办法金蝉脱壳。
狂奔了两道街后,前方叫三个黑衣大汉给堵上了,刀子一亮,两个唰唰唰就迎了过来,另一个噌噌噌,暗镖猛发。
这里虽是闹市区,不过如今夜已很深,又不像是现代文明,有路灯照明,虽有月光,可惜云头太重,杀气太浓,生生就把人家吓的躲了下去。
四周黑灯瞎火的,只辩声识物,锦绣清晰的听到在这不到一百米的街道上,至少有十来种夺魂利器在向他们射杀过来,
只要稍有不慎,皮开肉绽那是轻的,搞不好,就一命呜呼了。
“哇哇哇,一个个皆出杀招。喂,要是要了我命,小心我师父回头捅死你们……你们谁谁谁,到时别后悔……”
锦绣左避右闪,柔软的腰肢似如灵蛇,似了轻柳,柔若无骨,向个360度凌空翻,有惊无险的将那一只只在夜里铿亮着吃人尖牙的暗镖纷纷打落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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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日呢,呵呵一笑,手上抓着一大把铜钱,随手一撒,叮叮叮,另一面包抄袭来的暗器皆被这一股力量震落于地。
而后,他随手又掷去十来枚铜钱,噌噌噌,快如闪电,悄无声息的弹射出去。
“这些铜钱都全还你们,真是小心的紧,就拿了你们几个小钱,就穷追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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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此黑衣大汉,一个个全是高手,闻得有破空之声反击过来,或手中大刀一斩,或长鞭一舞,或宝剑一挥,当当当,尽数挡下。
不过,那使来的力道之强,皆震的这些人手臂发麻。
好小子,本事不小!
这些人,皆在黑夜里睁大了眼,情知是遇上高手了,谁也不敢再有半分大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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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捉活的!孙神仙还要拿他们去和萧老道做买卖!”
急追而来的银衣阿木生怕他们出手过猛把人弄死了,高喝一声提醒他们!
“是!”
那些黑衣人齐声答应,声音如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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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日听在耳,嘿嘿一笑,擦了一下鼻翼,背靠着身后的锦绣,四方八方尽是强敌在虎视耽耽:
“老大,这回,你玩大了……”
说着,他啐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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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无端的白白眼,看到一道白光闪现,有刀子往这里劈过来,她眼光一闪,自地上抓起一把小石子,滚了几个跟斗,唰唰唰爆射,嘴里叫着:
“不是我玩大了,奶奶的,全是牛鼻子在坑我……他躲在上面不笑会死啊,居然得意的跑出来闹场。回头我要一定一定要修理他!”
太悲愤了,要是牛鼻子不出来,说不定,她能凭着自己三寸不烂之舌,将孙不悔的十八家赌坊搞下来,现在好了,什么都冒汤了——
“遇师不淑,悔青肠子!喂,你们别再逼我了,我真的要动怒了……本小爷只是想弄点钱来花花,你们至于跟我一般见识吗……喂!还来……好,我让你来!”
一个滚地翻冲其下盘,于瞬间变幻几太极拳绕其身,以气运身,以柔克刚,夺其手中鞭,拳击其人面。
鞭者在顾长,近则失力,她用一个缠字,将他黏住。
那大汉浓眉一瞪,横捋一掌,她一笑,将对方之力化为已有,推挪回去。
若是比劲力,她肯定比不过人家,她用的便是一个巧字,缓慢制快,随即,打飞,极轻松就把长鞭借到手,紧跟着,啪的一下,一鞭力大如牛,将另外几个持刀男人打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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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样的!”
阿日喝一声彩,笑咧的拍手,以一个横打八方的脚法踢开一个赤手空拳的男人——
不使刀剑的人,那功夫才是最最了得的。
阿日和那人对了一招,在他没有使尽全力的前提下,彼此的力量半斤八两,都被对方冲击了一下。
待落地,正好看锦绣一鞭打飞了两个人,连忙叫道:
“喂,给我弄一把长剑过来玩玩……就那把,扬山青冥剑,剑中名士,我喜欢,帮忙抢过来试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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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剑客一听人家想夺自己的宝剑,脸一下黑了,咬牙道:
“剑在人在,剑亡人亡,小子想要在青冥剑,拿命来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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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一鞭招呼了过去,金刺铁索鞭,碰上青冥剑,谁更厉害呢?
阿日时不时回头张望,看到锦绣被两个汉子围攻依旧不慌不忙,沉着应对之间,令人觉得人家乃是久经对战的高手,谁能想到一个深闺女子会有这样的身手,不觉轻一笑。
这丫头,真是越来越惹他喜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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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觉得体内的内息,经脉内汹涌澎湃着一股真气,源源不断的给输送她力量,越打那劲儿越足,一鞭一舞,一翻一仰,一推一劈,都能变出无穷招式,每招每式,都渗透着一股可任由她拿捏的巧劲,那长鞭在她手上就宛似活了一般,听她驱使。
阿日不是说要那剑,她就专攻那剑,长鞭似带,缠之不放,十招之后,那剑就被她从那人手中拔了出来,意念一动,就将剑卷向阿日。
“哈哈,接着,剑来了……”
她好不开心。
一道亮光过,阿日回眸,看到长剑就在眼前,嘿嘿一笑,就翻身将其抓到手上。
“好使好使,果然是名剑!太顺手了!”
剑主人气的那是哇哇大叫:
“还我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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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赌庄木管事看到这情景,不由的暗暗惊心,好了得的两个小子,江湖之上,竟何时出现了这么两个貌不惊人,名不见经传的人物?
年纪如此轻,就能以一敌众,假以时日,那必将成为华夏顶极新秀。今日绝对不能放他们离开,否则,第一庄名声从此荡然无存。
“把他们牢牢困死!”
他沉声吩咐。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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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阿日再度发出一声长啸。
长剑在手,哗哗两手,闪出万千银光如霜,无重影,幻人眼,逼入肌肤的剑气,识货的黑衣客,一个个退避,生怕这邪门的剑气所伤。
等那光影一落,众人却发现,那一招,空有花架子,完全杀伤力,才知道对方虚晃了一招。
“老大,咱要是这样车轮战陪他们玩下去,会把命玩掉的!”
阿日借着这一招,跳回到锦绣身侧,面对大街尽头,那黑压压逼上来的庄卫,提醒身后的女人。
*
“那就撤!”
虽然她不觉得累,不过,我寡敌众,万一落到他们手上,那就不好玩了。
“好嘞!一起撤!往西边去!”
*
二人极有默契的往同一个方向使出杀招,鞭影过,剑光闪,街道两旁的屋舍里可能因为听到打斗声,纷纷亮起数盏灯,惹来一片七色光波,所有人看到有两道身影如呼啸而过的飓风,卷过那一层层逼上来的男人,将他们齐齐掀离他们所经之处。
一阵鬼哭狼嚎之声,那二人早已冲出包围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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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
木管事惊怔一下后,喝一声,领头追去。
这一阵混战,看呆的何止是这一干被打的高手,那藏于暗处的黄雀,也叫这一场大战惊呆。
第一庄内,那可绝对是藏龙卧虎,今日所出现的这些角色,更算得上是出类拔萃的狠辣人物,居然就叫两个无耻少年打的溃不成军?
看来江湖排行榜很快会有起变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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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逃脱出去的锦绣,很快发现自己又被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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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个神秘黑衣客,以诡异莫辩的功夫,从天而降,将他们锁在了一个挣脱不了的阵法里。
她再也笑不出来,面对渐渐吃紧的局面,体力渐渐觉得有点不支。
“要完蛋了!这就是传中说的七煞阵,来来回回没有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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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日也曾听说过,赌鬼身边有七个护法,练着一个几乎无人可攻的孟法,能困住天下间数一
数二的人,不过,这阵法,绝不是没有破绽可寻的,但是,他也看出,她已经支撑不下去了——毕竟年轻,毕竟临敌经验不足。
不行,必须将她送出阵法外,他再慢慢的好好的与他们玩!
“我送你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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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没有我,你死定了。要死一起死!”
锦绣才不会苟且偷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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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日心头一暖,长剑狂舞如飞,替她扫开几式追截:
“死不了我的。你留在阵里,只会害死我!”
*
锦绣皱着眉,才想拒绝,有人冷笑了一声,喝了一句:
“你们谁都别想逃出这个阵去……”
*
对方一串剑花闪动,逼向他们的命脉,七个人极有默契的将他们各自缠住,不让他们彼此照应。
就这个时候,数道暗镖悄无声息的向锦绣偷袭过去,等她听得声音,已经来不及,一鞭打落数枚,依旧有一枚钻进了她小腿里,噌的一下,剧烈的疼痛感无比真实的传递了上来。
“呀……”
她步履打了一个滑,往地上栽去,眼见得就将被对方套过来的铁链给锁住,身后,一阵劲风狂起,寒风乍卷,那铁链和一铁剑狠狠的撞击在一起,那人被逼退,倒地的她叫一道黑影拖了起来。
锦绣转头看时,但看到,四五道来历不明的影子跳进了这个阵法内,以一敌一,将对方困住。
“走!”
一个神秘暗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来,她被人带离了那个剑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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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旁边观战的银衣阿木看到他们逃脱出来,手一扬,厉声而喝:
“困住他们!”
哪困得住,那神秘男子轻功绝好,带着她高纵飞上屋顶,几个脚尖轻点,人已失踪在茫茫夜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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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日看到锦绣被人带走,又不知对方是友是敌,哪敢再恋战,寻出阵眼逃脱出来,往她失踪的方向寻了去,却再度叫几拨人给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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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是谁?为什么救我?”
锦绣得救了,可是她不知这人是敌是友。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