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墨哥哥比还差得远呢。”凰凤舞明眸含笑，窘迫中暗藏几分喜悦，她的武学天赋还算凑乎，不过跟面前的妖孽比起来，还真没有多少可比性。

“知足吧，你自学成才，这般年纪有这样的修为已经罕见了，如此下去，再过两年我定然打不过你，据说这把明月剑是神器，滴血认主后便只认你一人为主，你要不要试试？”墨幽绝含笑的俊颜如梦似幻，温润明快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别样的蛊惑。

说来奇怪，三年来对于墨幽绝的话，凰凤舞从不怀疑，而此刻他更不会无的放矢，前世无聊时也曾看过一些类似的小说桥段，当时她还幻想过好久，现在有这样的机会，不试试都感觉对不起自己。

二话不说划破手指，艳红的血珠滑落，尽数落于明月的剑身上，恍惚间眼前一道白光闪过，快如流星，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便进入凰凤舞体内，消失无踪。

凰凤舞微微一愣神，尽管心有准备，绝色的小脸上依旧带出了几分惶恐，此刻她方明白：大千世界，当真无奇不有，再一细想她都能死而复生，也就无需奇怪，想必一切自有缘法。

缓缓运起内力将自己的身体从上到下查看了数遍，确认没有任何异常后方才回神，凰凤舞抬眼看着面前笑意轻轻点点的白衣美男，娇俏的容颜上带出几分得意：“本小姐这是认主了成功了吧？”

“自然是成功了。”墨幽绝会心一笑，眉锋舒展，三年前初识正是他心疾发作之时，她有条不紊的帮他渡过了那一次的难捱煎熬，他便知道她与众不同，这把明月本是世间难求的神器，他拿到手的第一眼就感觉与她的气质很配，所以他将手边的事情押后，提前赶到护国寺就是想给她个惊喜，如今看来倒也不虚此行了。

“世人常言：清风明月永相随，这该是一双对剑才是，墨哥哥你说会不会还有一把清风？”凰凤舞笑眯眯的看着墨幽绝，似自言自语的猜测，眸目中却有几分笃定，也许她方才的说辞来的突兀，有些天马行空，但她就是相信这世上有清风的存在，只是不知它现在何处？

“也许有吧，有机会在找找看。”墨幽绝眸色微暗，满心无奈，她果然聪慧，仅凭一句俗言，就断定了清风的存在，只是此刻他该如何告诉她，清风就在他的手中且已认主。

清风明月本是一对，他们侥幸成了双剑的主人，他不敢猜度这是否天意？却也乐见其成，面前的女子太过美好，他突然有些庆幸那把清风在他手中，否则他要如何是好？

“墨哥哥是为清风子而来？”听出他有意避开清风剑的话题，凰凤舞眸光一暗，笑意盈盈的避开不谈，有无清风，它在何处？她懒得探究，不过心中闷闷的倒是有一些淡淡的失落。

墨幽绝现在的心情前所未有的复杂，凰凤舞不再执着于清风明月身上，他暗暗松了一口气，却并没有想象中的轻松，看着那张艳若桃李的脸又恢复了之前的清冷，暗黑的墨眸中夹杂着几分涩然、些许心疼，从认识以来，这个丫头一直就是这样，隐忍聪慧，进退有度，有时候真不知该拿她怎么办才好？

“清风子三日后在龙朝护国寺开坛论经，诚邀四方来客，我也来凑个热闹。”墨幽绝避重就轻的将此行的目的一带而过，清悠悠的声音中满满的嘲讽，这样的盛会也算可遇不可求，到时候定然又成了皇家贵胄的聚集地，倒是失了几分佛法的初衷。

“据闻这位清风子博古论今，满腹经纶，被世人尊称为：天下第一高僧，还能看透前世今生，不知世人所言到底几分真假？”近几日清风子这三个字在龙朝上下掀起了阵阵风潮，护国寺更是人声鼎沸，人来人往络绎不绝，期间不少空置的禅房也已提前有人入住。

哪怕凰凤舞再冷清孤傲，不闻窗外事，清风子开坛论法的事情还是飘进了她的耳中，原本她不甚在意，不过那看透前世今生之说如今传的沸沸扬扬，倒是让她多了几分好奇忐忑，如果那老和尚真能看透她的来历，她该如何是好？又要何去何从？

“清风子确有几分能耐，但没传的那么神乎其技，倒是他的武功修为堪称当世第一人，有机会我会请他指点你一二，无须为此事分心。”墨幽绝淡淡轻笑，温润好听的声音犹如梵音般让人心安。

夜清冷，繁星闪烁，弯月慵懒高悬。凰凤舞收敛心神，刚才的慌乱彻底不再，世间万物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她穿越古今，走过轮回，此番重生于奉天大陆，想来自有一场造化，那便无须纠结忐忑，万事顺应天意，收住本心便好。

“先谢过墨哥哥抬爱，不过我倒是有些好奇你与清风子是如何相识的？他不会是想度你出家为僧吧？不过你长的确实挺仙。”凰凤舞清浅一笑，面色揶揄，尽管无数次的告诫自己，还是忍不住想要了解他，探究他的一切。

墨幽绝微微一愣，墨眸中光彩流连，变幻莫测，三年来这是她第一次对他的过往好奇，他心中激动，却不知如何回答，他与清风子相识的那个夜晚，是他噩梦和所有不幸的开端，每每忆起，心中就会升腾起一股无名业火，让他只想焚尽一切。

“凤舞说笑了，在下贪恋红尘、本就身缠俗世、与佛无缘。”墨幽绝声音微冷，缓缓转身背影绷直，凰凤舞听出他不想继续这个话题，眸色微凉，便也不再多问，每个人都有不为人知，深埋于心的故事，刚才他墨眸中一闪而逝的痛色已经告诉她，这个故事并不美好。

有些人生来就有让人妒忌的资本，就好比眼前的墨幽绝，他的背影尽管苍凉寂寥却依旧高高在上，不说身世背景，单那通身的气派就知道：此人必是人中龙凤，他既是那出淤泥不染的青莲，又如俯瞰众生的王者，那上位者的气势，不能反抗、不容置疑。

幕色渐浓，冷风吹来，凰凤舞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声声暮鼓沉重而悠远，他身上的雪莲香若有似无，她忽然有些喘不过气来，山顶气氛如斯压抑，她不能再呆下去了，她怕自己会发疯。

“墨哥哥：天色已晚，凤舞先告退了。”凰凤舞收敛心神，深深吸了一口气，清浅淡然的留下一句话，转身向山下走去，脚步较来时沉重了几分，也许他们的交集本该止于此，互不干涉才是最好的相处模式，是她贪心、逾越了。

“我是燕国，墨王府世子：墨幽绝。”墨幽绝的声音少了平日里的温润，带着几分寒凉与沙哑，还有些许压抑的痛楚，凰凤舞微微一愣终是止住了前行的脚步。

说来好笑，‘绝公子’三个字经常被两个丫头挂在嘴边，算的上是如雷贯耳，之前却被她刻意忽略，也许她奉承的是：君子之交淡如水，或许她等的就是此刻，他主动提起，不过这来头倒当真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