沾了斗嘴，赵培祥能耐大了。

“寒碜什么？我就是要让你实话实说，我做得不好，你呲哒我，打我，做好了怎么就不能表扬？没词是吗？没词我给你找！”

看着赵培荣让赵培祥挤兑得直翻白眼，易勇发话了。

“培祥说得对！我说句公道话吧，培荣啊，你确实在这方面做得不好！犯了错狠罚，做得好也不表扬！没这么办事啊！要不这样，今天你好好表扬表扬咱二爷，表就留给我吧！”

没等赵培荣有反应，赵培祥立刻跳了起来。

“勇哥，就知道你肯定不会向着我！我最傻逼了，明知道你们俩沆瀣一气，狼狈为奸，天天下套让我钻，还自不量力跟你们逗咳嗽！算了，表扬我也不要了，我赶紧把那个实惠的拿到手吧！得了，我现在就去拿表，回头你再反悔了！”

赵培祥边说边往外走。

赵培荣看看易勇，俩人忍不住笑出来声。

……

晚饭过后，赵培荣又去欧阳钊的房间看他。

此时的欧阳钊精神跟白天比起来已经好了很多。赵培荣进屋的时候，他正倚在床上。见赵培荣进来，他连忙起身打招呼。

赵培荣坐到床边，伸手摸了摸欧阳钊的头。

“确实是不烧了。下午又吃药了吗？晚上吃得嘛？爹让他们去广东馆子买的叉烧包吃了没？”

欧阳钊点点头。

“我有按时吃药的。晚上二婶给我做得腐竹拌芹菜，还有白粥，叉烧包就让我吃了一个半。其实我还想吃一个，二婶说，毕竟是肉的，不好消化，不能多吃。”

每次单独跟这个儿子在一起的时候，赵培荣的心就没有理由的柔软起来。

跟赵敏启完全不一样的容貌、性格，却是一样的善良、厚道。

赵培荣摸摸欧阳钊的头发。比小时候硬了些，可还是软软的。总听人说，头发软的人，心就很软，今天打大启这件事，想必孩子是走了心思，心里也确实难受了。虽然欧阳钊在他这个当爹的眼里，从来都是乖巧柔顺的，但今天的这份顺从里，多了份惶恐

“今天爹打了哥哥，还挺狠的，你是不是怪爹了？”

赵培荣的突然问起了这件事，让欧阳钊完全措手不及，他慌张的摇头，又匆忙地点头，然后又摇头。

看着欧阳钊紧张成这个样子，赵培荣突然就心疼了。不知怎么就想起了那些年无家可归的赵敏瑞，日子过得是不是也这么凄慌，无所依靠的孩子，真的就是玻璃心啊。

忍不住上了炕，紧靠着欧阳钊坐着，搂住他消瘦的肩膀。

“爹总是还拿你当孩子看，其实说来我们家老二应该算是大人了，在乡下，过不了两年，也该娶亲了呢。”

赵培荣的手臂健壮有力。搭在欧阳钊的肩上，让他瞬间有了可以依靠的安全感，一颗慌张的心，瞬间就踏实了。

“钊儿，爹上午打你哥下手是重了，但他该打。其实你也该打，小老二！只是你身子弱，爹才饶了你这回。”

欧阳钊不好意思的笑了，不自觉地把自己的身子往赵培荣的身子上靠了靠。抬眼仰视着赵培荣，那张质朴真诚的面孔，让他的目光不想挪开。

“你们都长大了，本事自然也会跟着长，慢慢会觉得自己很厉害，无所不能，什么都敢干。其实世界很大，你不知道的事很多。你懂得的那些事，真的没有那么万能。知道吗，每年夏天，这海河里淹死最多的，是什么样儿的人吗？不是不会水的，而是那些会水，并且觉得自己游得还不错的人！”

欧阳钊知道赵培荣要跟他说什么了。他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