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少，求你了。”他苍老了十几岁的脸庞上布满了无奈和伤痛，这一次，为了那个不肖女舍弃了他骄傲了十几年的面子。

“你们都起来吧！”慕昊岩看看自己搀着的刘雪雁，再看看着紧接着跪下的秦圣恩，随即放开了自己搀扶的双手，冷淡的坐会到自己的位置上，拿起筷子重新细嚼慢咽食物。

他们夫妻两人看着重新坐下吃饭的慕昊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下无奈又憋着满肚子的气，但却只能跟孙子似的接着跪着一动不动的。

慕昊岩碍于旁边跪着的人，虽然没有什么食欲了，但还是接着吃了好一会儿，直到真的吃不下了才放下筷子，看向她们。然后对着刘雪雁夫妻俩淡漠的问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你们可别告诉我，你们养了秦小雅这么多年还不知道自家女儿是个什么德行，没想到她有一天会走上这条路？”

夫妻俩点点头，随机又摇摇头。他们知道自家女儿的性子，但确实没想到，她会胆大到这种地步。

慕昊岩看着他们下意识的反应，嗤笑道：“她会有今天都是你们惯出来的，现在有那里来的脸面来求我？”

夫妻俩听到这话顿时心如死灰，一下子瘫倒在地。

但慕昊岩显然没打算就这样放过他们，他转向刘雪雁，接着说道：“你应该知道我的，我决定的事情哪怕你在这跪到死我也不会改变的。”

刘雪雁这才站起身子，秦圣恩也随之跟着站了起来。

又是一段冗长的沉默，秦圣恩夫妻两个在一旁站着，都深深地注视着慕昊岩，完全不知所措。

“昊岩，你真的不能帮帮妈妈，帮帮妹妹哪？”她那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可真是惹人怜啊，却让慕昊岩烦躁无比。

慕昊岩此时却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只是这笑声中包含着多少的无奈，多少的悲哀，多少的失望，多少的纠结，多少的沉痛，却无人可知。他只知道刘雪雁在他面前第一次提到“妈妈”这个词的时候，无数的过往霎时间涌上他的心头。

“妈妈？你是谁的妈妈？”慕昊岩盯着刘雪雁低吼道：“你有当我是你的儿子吗，在我最需要母爱陪伴，最期盼母爱的时候你在哪？在慕家时，你总是人前一套，人后一套，你可知当时我是多么的恨你。既然你对我不屑一顾，现在又何必用那两个字来束缚我，要求我？你凭什么，有什么资格？我从小到大习惯了做没妈的孩子，现在也不需要了。”曾经我是多么的爱你，多么的期盼着喔能看我一眼，抱我一次，亲我一下。可是，你都做了什么？是你自己把这份可怜爱和期盼一点点消磨的一干二净的，现在又何必来找我求情。

谢谢你一次次的让我看清楚自己的位置，谢谢你一次次的帮我雕琢这颗心，现在我终于是不会痛了。其实，也挺好的，不是吗？

片刻后，慕昊岩像是想起了什么，他常常的哦了一声才说道：“不对，我现在是有妈妈的孩子，她很爱我，我也很爱她。虽然，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但是，奇怪的呢，我们互相爱护着彼此，比很多其他女子间的关系都要好呢。”

略带疑惑的表情，成功的引起了刘雪雁心弦的紧绷和激烈的跳动，但也从侧面提醒了她。或许，最后实在不行的话，她就险中求胜。好的话，女儿也许可以减刑，甚至免受劳狱之灾，坏的话，可能会把自己也搭进入。

“其实，说真的，如果不是奶奶私自留下的那张算不得全家福的照片，你以为我还会记得有你的存在吗。”慕昊岩冷冷的说道。

那张照片说是全家福是因为所有的人都在，算不得全家福是因为他的那对所谓的父母没有一个人在笑，嘴角紧紧地抿起，眼睛里除了默然便是冷漠，毫无感情可言。但在曾经某一段时间里，那确实他最大的慰藉。曾经多少个痛苦的夜里，他就靠着那一张相片入睡。可是现在再想想，一切都显得那般的可笑。曾经，他当人家是宝，人家却当他是草，不，甚至是连草都不如。

“毕竟，那时候我还那么小啊，怎么会记得那么多。而那时候的我正是需要人疼我、爱我的时候，你又是怎么做的，私下里非打即骂，可是我还不能向爷爷奶奶，爸爸诉苦，不能让他们知道。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怕，怕这个家就那样散了。每次我都对自己说，没关系，起码爸爸妈妈都在。”慕昊岩淡淡的，仿佛在说着别人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