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不到未来，看不到希望。他之前就总觉得自己现在拥有的很不真实，有点缥缈，此刻那种感觉更是深入心中。

“乔楠，我在你眼中看到了从未看到过的伤痛。这，应该也代表着你对她深沉的爱吧。而我们的过往，也许已经成为你生命里的污点了吧。我真的好希望，你的伤痛，哪怕是只有一分是为我停留的，哪怕只有一秒你的温柔是为我而展现的多好。但是，那始终是我的奢望了是吗？”凌妍望着乔楠痴痴地望着天空的模样，暗暗的想到。

“乔楠，该说对不起的其实是我才对。是我没有保护好我们的孩子，这也许是我们之间唯一的孩子了。不过看到小若自小被你养在身边，在你不知情的情况下，依然被你当成亲生女儿对待，我真的很高兴，让我不至于那么自责。我想，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有女儿陪伴在旁，不会像我一样孤孤单单的。我知道你是一个好父亲，也是一个好丈夫，虽然都与我无关。但我会如以往一样，不管你做什么样的选择我都会尊重你的，只要你幸福就好。”

只是，她的心依然疼痛难忍，在没人看到的角落里，青筋暴突。

直到不久以后，凌妍才知道那个只要对方幸福就可以放弃一切的人是林静柔，那个在感情中处于劣势的是乔楠，一路牺牲的人也是乔楠。只是那时候，他们都已经做出了选择，各自也都有了属于自己的归宿。幸福也好，不幸福也好，既然棋已经下了，便是落子无悔。

“凌妍，你回去吧。”回到病房，乔楠豪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

“乔楠，对不起！”凌妍默了默，低着头道歉。

“你该说对不起的不是我，是小若，她……真的是我的女儿吗？”其实乔楠已经确定了小若是自己的女儿，细看之下其实能看到很多与自己相似的地方。

只是他从未往这方面想过，便从来也不会怀疑。即便有人说相像，他也只会以为像别人说的那样，相处的久了，有些相似是很正常的。他追逐了林静柔那么多年，哪里会往其他的地方想那么多。

“是，是，是！”凌妍点头如小鸡啄米般，连说了三声“是”，就担心乔楠不相信。

凌妍低着头说道：“我知道我对不起小若，但我当时是真的没办法了，那时候你又不在国内，我五路可退了。我知道我对不起她，如果可以，我会用我的后半辈子来弥补她。”

“我知道了，你走吧！”乔楠再次面无表情的下着逐客令。

他现在需要冷静，需要理清思绪，需要想好今后该怎么面对身边的人。

最主要的是，乔楠根本就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姿态来面对小若。虽然，他以前也一直把她当亲生女儿，但也清楚的知道她不是。他可以把不是亲生女儿的她当成亲生女儿，却没办法面对身为他亲生女儿的她。

他曾经也想过，如果，她真的是自己的亲生女儿该多好。可如今，她竟然真的变成了自己的亲生女儿，所有的一切在这一瞬间都变了。

林静柔怀孕时他是激动的，他以为这是自己的第一个孩子，甚至是唯一的一个，而且他可以看着它成长。从无到有，从小小的一团到牙牙学语，从不谙世事的小不点到成家立业。

但是小若不同，小若也是他陪着长大的不错，可是他知道真实情况后，却始终找不到林静柔初怀孕时的兴奋，有的只是茫然与愧疚。

医院花园的长廊里，小爱和慕昊岩纷纷坐在小若的两侧，然而他们并没有安慰正在哭泣的小若，只是无声的陪伴着。小爱时不时的帮小若擦擦眼泪，慕昊岩的怀抱借给小若，作为她的依靠。

“姐姐，你说妈妈会不会不要我了？”小若突然有些担心的问道。

小爱帮小若擦干眼泪，道：“傻丫头，你忘了，我们是一家人，永远的一家人。如果妈妈不想要你，当初就不会把你抱回家。你的爸爸现在不也是我的爸爸吗，有个亲生的爸爸陪在你身旁，不是更好吗。所以我们会一直一直的是一家人的，你的担心实在有些多余了。好了，不哭了，再哭眼睛就肿了，明天去学校你同学都该笑话你了。”

其实那些话并非全是安慰的成分，而是事实。他们哪怕是找到自己真正的家人，亲人，那他们也永远是不可分割的一家人。

小若噗嗤一声笑了，道：“谁敢笑话我，谁笑话我，我我我，我就让哥哥揍死他。哥哥，你帮不帮我？”这才像林家的小公主，林家的掌上明珠。

“帮，怎么能不帮，不帮谁也得帮我们家的小公主啊。”慕昊岩笑呵呵的说道。

“呵呵，我什么时候成公主了。”小若终于是破涕而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