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毅拧了剑眉，银色面具之下看不清他的神情。

樊雨然却拔下头上金钗翡翠步摇，褪下右手腕上名贵的鸡血玉镯，摘下左手镶金的石榴石手串，和颈间羊脂玉如意尽数塞进他手里。

“这些……够不够？”她轻咬着唇，问得极为小心。

乐毅却狠狠地攥住那些金银珠宝，攥到指节发抖，那夜她决绝狠戾的话又在耳边回响。

是嫁一个随时会战死沙场的武将，还是嫁一个坐拥天下的帝王？雨然又不傻，当然会选后者。

她说她又不傻，当然会选择后者——选那个坐拥天下的帝王！

乐毅恨恨地勾勾唇角，一声嗤笑。

樊雨然竟然是这种人！

她佩戴了这么多，不是贪慕荣华富贵，还能是什么？

也许他永远不会知道，那殷红如血的鸡血玉、石榴石，和纯白无暇的羊脂玉如意，都是有益气保胎功效的灵石。

她为的，从来都不是自己。

乐毅躲开她的手，本想将这些还带着她身上余温的珠宝，重重挥掷于地。

却在瞥见她左手腕上缠了三匝的红线时，猛地顿住。

樊雨然顺着他灼热的眼神，目光落在自己手腕上，以为他瞧上了那剔透如冰般的水玲珑镯子，缓缓垂下水袖掩住，小声嗫嚅。

“实在抱歉，这镯子真是不行，若是不够，我……”

“那丝线是什么？”乐毅沉眸盯着她，沉声打断她没说完的话。

她不是爱慕虚荣么，还缠那廉价的红绳做什么？

“啊？”樊雨然微微一愣，才想到他说的是何物。

似是想起了住在心底深处的情郎，她略显苍白的唇顷刻绽出一抹发自心底的笑意，有些娇羞道。

“是牵丝线，它能帮我留住夫君。”

牵丝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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