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掌柜干干咂嘴，摸了摸鼻子，说。

“这件衣裳怕是不行……是君上给他夫人订下的。”

眼瞅着樊雨然身子轻轻颤了颤，眸底的红润又深了几分，显然是一副要哭的模样。

掌柜“哎呀”一声，挤出几分笑模样，逗她，“嘿，姑娘你瞧，我店里这么多衣裳，你非选这件，怎么就偏偏跟君上过不去呢！哈哈，你说巧不巧……”

话还没说完，樊雨然不说话，可眼角的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掌柜紧紧闭了嘴，右手举到嘴边，夸张地做出捏了根针将唇缝上的动作，连声嗡嗡。

樊雨然听懂了掌柜的意思，他是在说：

丫头你别哭啊，我不说话了行了吧？

樊雨然含泪笑了笑，冲睁大眼睛的掌柜重重点头，“好，我不哭。”

当晚，望诸君府派人来取走了红火的喜服和那件湛蓝的雪貂大氅。

温馨的小店燃上了两根红色的蟠龙蜡烛，却是成亲时点的那种。

樊雨然端坐于铜镜前，望着站在她身后鬓角灰白的掌柜出神。

“丫头啊，”掌柜笑着叹了口气，粗粝地手指为她挽起乌黑的发髻，沉沉地说。

“我女儿要是还在，应该跟你差不多大啦。我没能瞧见她出嫁，今个儿能有幸送你出嫁，也是咱俩的缘分。”

“嘿嘿，”掌柜又笑了笑，脸上皱纹开了不少，说，“其实我一见你就喜欢，跟见了自个儿亲闺女似得，要不然呐，才不给你做衣裳呐！”

樊雨然听着听着，哑了嗓子，“我爹爹他……也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