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贵人与玄慈大师同时往后退了数步,砰然倒在地上。
他们目光夹杂着极致的恐惧,晰地感到心里有某种东西迅速坍塌成一堆灰烬。
映入眼帘的便是如此惊魄人心的景象,卉卉生怨魂,瑰姿妖异。
女子打头,红裙鬼魅,惊魄了夜色中的空寂,陡然变得绚烂起来。
半空中,携带着若有若无的馥郁芬芳,偏偏她容颜残酷,单侧唇畔勾起的笑意冰冷彻骨,直把人击杀。
不,这远远不够,嗜血之痛,夺魂之恨,十倍奉还,方才罢休。
身后十数个侍卫紧跟其后,一个个英武不凡,南笙在侧,面色没有任何表情,仿佛是地狱下的鬼差,任凭着女子的差遣。
步步惊心,像是惊雷一般,滚得很远很远,最终,沉落在他们的心中。
气吞山河之象,千军万马之势。
沈贵人与玄慈大师不断地想要往后退,却被千斤坠牵扯着,老半天才堪堪挪动了些许的位置。
谢绾已是翩翩然走到他们的身侧,任凭他们一退再退,仍是居高临下地俯瞰着他们,不屑至极,却也分外狠厉。
她轻启淡色唇瓣,道:“沈贵人,别来无恙。”
仅是轻飘飘的一句话,便叫他们整个人的心都在往下坠,两人狠狠吸了两口气,到底还是没能再挺起腰来,也只好垂着肩膀弓着腰坐着,瑟瑟发抖。
沈贵人心中愤恨与惊惧交加,明艳的脸庞扭曲成团。
她冷冷地望着谢绾,声音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长公主,你这是想做甚?”
“呵……”
谢绾笑了,欢颜地笑了,像是落在雪地上的红梅,艳得动人。
她的目光滑过他们两人,语气温软:“看戏。”
顿了顿,又道:“正是狗咬狗的戏码。”
玄慈大师徒有其表,现在已是脑袋发懵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沈贵人的心像是老虎钳恶狠狠钳住一般,她恨透了谢绾这副姿态,高高在上目空一切。
是啊,她与谢绾皆是重生归来,凭什么谢绾抢占了先机,而她却被谢绾这个毒女害得尽失圣宠,沈侯府这个助力也化作虚无。
最是叫她嫉恨的是,谢绾竟然没有中她的计。
谢绾见了沈贵人狼狈不堪的姿态,满意极了。
她拢了拢神色,微笑:“为何不继续?这场戏码精彩至极,本宫甚为满意。”
沈贵人狠狠一咬牙,浓郁的血腥味在蔓延。
她目光含着阴狠的怨恨,媚眼深处却隐含着惊恐:“谢绾,你别欺人太甚!”
几乎是在一瞬间,谢绾掩面一笑,红衣缥缥缈缈,竟是叫她绰约的眉眼无端生出惊媚杀意。
她稍稍抬起下巴,神色倨傲极了:“本宫今日前来,就是要欺你贱你辱你,那又如何?”
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叫人气得牙痒痒。
沈贵人仰着头,冷冷一笑:“长公主你好大的威风,如此大张旗鼓地前来臣妾的娇兰殿,就不怕被旁人发现吗?”
谢绾随意地把玩着自己圆润的指甲,姿态慵懒:“沈贵人算计本宫的时候也一样大张旗鼓,本宫为何不能尽数奉还?”
沈贵人气噎,胃里翻江倒海,痛也痛极,恨也恨极。
她狠狠地别过眼,再也没有直视谢绾讥诮的眼神。
谢绾饶有兴趣地打量了沈贵人几眼,半晌,似乎玩弄够了沈贵人,眸光落在像是惊弓之鸟的玄慈大师身上,清目似清凌凌的利刃逼向他:“玄慈大师,本宫听闻玄慈大师道行高深,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被喊到名字的玄慈大师吓得七魂不见六魄,他不禁望了女子一眼,当即又缩回了脑袋。
声音几乎是哽咽道:“贫,贫道不才,长公主言重了。”
谢绾眉眼一凝,一下子变得极为郑重其事。
她语气笃定:“玄慈大师莫要谦虚,玄慈大师的本事,本宫可是领略过了。”
玄慈大师听罢,如遭雷劈一般,惊呆得脸颊的肌肉松松垮垮。
他嘴巴张了张,喉咙像是发紧一般,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顷刻间,满心是悲凉,他到现在哪里还不明白,这个妖女是秋后算账来着。
谢绾笑意温雅,偏生眼中的杀意浓重极了。
她声音极缓极慢,似在细细品着什么一般:“噬心蛊?”
“除妖星?”
“果真是好极了。”
谢绾再笑,潋滟流光似水波荡漾起涟漪,由深入浅,很快消失不见。
“玄慈大师怎能如此谦虚呢?”
这似有却无的诚挚赞叹几乎将玄慈大师推进了冰窖中,他吓得屁滚尿流。
跪地求饶:“长公主,贫道再也不敢了!”
“长公主饶命,长公主饶命!”
身后的南笙与十数个侍卫手中持着熠熠发亮的长矛,锋利无比,正候着主子的命令。
这主子残忍无情,背后的卑职婢女更是狠辣,怎么能不叫人毛骨悚然。
噗滋。
玄慈大师的头也破了,道衣也乱了,哪里还有以往如佛祖座下弟子一般悲悯。
原不过如丧家之犬一般叫人心觉可笑,以往是假象罢了。
鲜血飞溅,偶尔溅落在谢绾的红衣身上,迅速蔓延开去,很快又融为了一色。
妙极。满足至极。
女子看着自己颜色渐深的红衣,能看到汩汩血意在流淌,当真是快意恩仇,畅快淋漓啊。
谢绾看着玄慈大师不断地磕头,骨子里的嗜血因子一直在沸腾。
她道:“玄慈大师,莫要停。”
玄慈大师也不知是否幻听的缘故,他惊喜地抬起头,眼睛发亮着望着谢绾,结结巴巴道:“长,长公主……”
谢绾目光未起波澜,一字一顿道:“莫要停,继续磕头。”
玄慈大师脸色大变,鲜血横流的脸庞彻底失了颜色,惨白得像是一张纸一般。
他狠狠地咽下心中的苦涩,认命地,无助地继续磕头。
咚咚咚。
咚咚咚。
一次比一次响亮,一次比一次急促,像是要把大地撼动了起来一样。
沈贵人在一旁见透了谢绾的狠辣手段,心中又气又怕,气的是玄慈大师如此无用,怕的是谢绾折磨人的手段。
她咬牙切齿:“谢绾,你这个阴狠的恶女!”
谢绾眸光戾气惊人,不断地席卷着。
微风乍起,吹起了她的红色长裙,像是携带着恨意翩然降世的妖魅,游行红尘,
南笙与背后的十数个侍卫面色不变,心中却是暗自心惊。
公主散发着的戾气叫他们这些,可是在另一边,不禁为她
是啊,谢绾是不折不扣的毒女,听着鲜血淋漓与仇敌痛苦求饶,那就是天下第一畅快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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