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一声。
谢静璇被惊雷劈得脑袋发懵,她瞪大了眼睛,直直地望着男子。男子依旧是白衣翩翩,温润如玉,好似神明降世。
瞪着瞪着,眼中泪水就在泛滥,可她怎么就识不清他的薄凉性子呢。他当时明明要说除了谢绾的啊,她现在还怀着他的骨肉啊。可她怎么就鬼迷心窍,现在也不舍得他的皮相呢。
她实在是不甘心:“难道夫君就不相信妾身的为人么?”
魏初已是全然不耐烦,他用着一种视之为污秽的目光讥笑道:“你的为人?”
说罢,就毫不留情地大步离去。
谢静璇伤心欲绝,一张柔弱的小脸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一点一点地积聚一种名为悲凉的情绪。
她仰起头,对着天大笑起来:“哈哈哈,我的为人?哈哈哈,我的为人?”
难道就因为她杀死了魏语嫣就断定她是狠毒之人么?她也是为了自保啊,谢绾给她们下了子母蛊,如果不是魏语嫣死就是她死啊。
她狠毒,那么谢绾又算什么呢?为什么都是你,谢绾!
谢静璇笑也笑停了,但恨绝无止境。她的目光如同毒蛇一般阴森,狠狠一咬牙,声音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
“公主,公主!”突然,琉璃惊慌失措的声音响起。
谢静璇浑身一颤,心中不由闪过一丝不详的预感,只觉得有千斤顶压住她的胸口。
片刻,她面色一狠,双眼中的恶毒光芒叫人心里发寒,一把攥住琉璃的肩膀:“怎么了?怎么了!是不是谢绾她又做了什么?”
琉璃被谢静璇的手指甲嵌入了血肉中,疼得双眼模糊,可现在的公主更为可怕,她哪里敢说出来,只颤着声音道。
“京,京城老百姓闹翻了天,就,就因长公主假冒公主入狱,老百姓全然不信,一个个义愤填膺,怒斥两位王爷嚣张残忍,污蔑长公主。”
“还,还有魏王府也,也……”
谢静璇手指甲更紧,声音拔高:“什么?”
琉璃疼得牙齿都在发颤,她声音隐隐带着哭腔:“不止魏王府,就连荣德太后与皇上都受了辱骂。”
谢静璇当头被重重敲打了一棒,整个人昏昏沉沉。她渐渐地松开了手,果然啊,谢绾哪里会那么容易对付啊。谢绾怎么会那么容易露出马脚,谢绾就是早早做好了准备。
谢绾到底有什么能耐,京城的老百姓竟然冒天下大不韪,来反抗皇室与贵族。
可谢绾确确实实做到了。
谢静璇又问:“还有呢?”
琉璃这时顾不上手里的疼痛,她也是害怕啊,如若长公主不死,她们的后果不堪设想。
她急急忙忙道:“京城老百姓像是中了迷药一样,认定长公主是冤枉的,就连死的芳华郡主也觉得是该死。他们在京兆府闹,宗人府也闹,就差没在皇宫闹了。”
“而安庆公主的事迹突然在京城掀起了一番浪潮,老百姓更是认为长公主有风骨,似逝去的安庆公主一般舍身为正皇室尊严,”
谢静璇骤然觉得天边的太阳刺眼十分,扎得她眼睛都看不见了。
谢绾说得没错啊,天底下的人是必然站在她这一边的,锦和帝昏庸无道,多次做出的滑稽事儿已让他彻底失了民心,两个王爷与荣德太后向来没有好名声。至于屡屡“造福一方”的圣女与他们相比,谁对谁错自不必说。
慢慢地,谢静璇露出了一个不知是悲怆还是恨极的笑意,心中无尽荒凉。她难道就斗不过谢绾吗?
她隐隐冒出了一个可怕的想法,谢绾是故意露出马脚,让她自投罗网。那谢绾就是真的……
“谢绾,你好得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