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所有人脸色都微微一变,目光皆是闪过异色。
锦和帝目露着惶恐之色,望了一眼荣德太后的木棺,身体竟是在发颤,想必也是荣德太后昔日的威压已牢牢刻在他的骨子里。
他对着和尚道:“究竟是何方妖孽在作怪?”话尾音的颤抖已是将他的心情完全出卖。
和尚从高台上一跃而下,手中的法器慢慢在泛红,愈发浓重,仿佛化为鲜血流淌下来。
他舞动了几下,晃动人眼,无端有一种莫名地诡异。半晌,他直直跪倒在地上,言辞恳切:“皇上啊,恶婴即将现世啊!”
恶婴?究竟是何物。众人心中不约而同出现此番想法。
锦和帝瑟缩地望了一眼荣德太后的棺木,又迅速地收回视线。
他强自镇定,喝道:“朗朗乾坤,何来的恶婴?”
倒是谢绾饶有兴趣地端看着和尚,长衣素白不染丝毫尘埃,眉眼亦然清清淡淡,偏偏有一种淡到极致而衍生的幽幽鬼魅。
和尚声音愈发激昂:“有恶婴,国必乱,噬人!”
突然,手中的法器缓慢地渗出了鲜血起来,没有任何征兆的。
有眼尖的宫妃瞧见了这诡异的现象,失声惊呼起来:“啊,出血了!”
所有人循着视线望了过去,这一看可是不得了,一下子慌乱起来。朝臣与宫人都站直了身体,显然是有一些畏惧的。
说时迟那时快,从远方传来一阵不同寻常的呼呼声。
正值众人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一群黑压压的不明生物一窝蜂地飞进了慈宁宫。
“啊——”
来得猛来得急,噼里啪啦地朝着人的脸上而去。
咯吱咯吱。
那不明生物露出了发白的獠牙,竟是会咬人!
方才还算“肃穆与庄重”的丧礼顷刻间变得人仰马翻,众人你推我,我推你。
白布胡乱翩然,布扎公仔倒在地上,那发亮的眼珠子漠然地注视着人群。
“啊——疼死我了!”
不明生物像是经过了训练一般,只朝着人的脸上咬去,眼珠子时不时闪烁着冷幽幽的光芒,真如和尚所言。
恶婴现世,噬人祸国。
谢绾柳眉微挑,翩然白衣轻轻飞扬,竟有一种肃杀之意。她的目光愈发残忍,愈发恶毒,像是藏匿了深切刻骨的种种。
血蝙蝠?终究还是来了么?也终究不枉本宫等待多时了,你,碎尸万段,剥皮抽筋。
也不足矣!
谢绾敛了情绪,准备地找到了男子的身影,正对着他漆黑深邃的桃花眼,微微颔首。
百里晟轩薄唇微动,眼中流淌的万千星光璀璨夺目。二人,无声却有契。
至于皇后那一隅,已有谢明堂掩护到一边,没有任何大碍。
谢绾眼见着身边至亲安然无恙,勾了勾唇,有极致的杀机在盘旋着。
铮。
白衣长袖猝然带风,有一道破碎的光芒乍出。正见女子高举着无纹无饰的锦鞭,直指苍天。
啪。
锦鞭倏忽被谢绾流淌地甩出,一只血蝙蝠轰然倒落在地上。
兴许是女子的动作自带着无限芳华,旁侧的人竟然是忘了逃之夭夭,只呆呆地望着她。
血点斑驳,依稀可见。
谢绾神色愈发幽幽,手中的锦鞭仿佛尝到了血腥味,贪婪极了。
她手中动作骤然催急,锦鞭仿若惊芒之刃,道道刺空,肆意横行。
啪啪啪——
血蝙蝠如同密密麻麻的雨点甩落,咯吱咯吱,一个个发出凄厉的惨叫声。随即,应声而下,在地上化为一滩血水。
逃跑的众人听到了声响,不经意回过头,女子灼灼倩影强势地映入眼帘,天地间,唯有她,笑傲风华,世间万物黯然失色。
点落血流,她的白色长衣渐渐染红,仿若素净的天空施施然飘来一抹红霞,惊心动魄。
一挥一收,长衣翻飞,身姿如妙笔如丝弦,转、甩、掷,流水行云,飞若凤舞。
怎不叫人迷了眼!
百里晟轩凝视着女子,棱角分明的脸庞溢满了温柔,分明就是一个如此不近人情的人啊,怎么所有的情意都给了他一人。
片刻,他拢了拢骨节分明的大手,随手拔起旁侧不知是何人扔下的长剑,一跃而起,空中一道长虹出世。
呼。
狂乱的西风袭来,吹得白花花的布条在飞舞。
只见男子的手中的利剑一击而过,漫天的血蝙蝠化为虚无。
黑衣飒爽,英姿逼人。
谢绾与百里晟轩相视一眼,动作配合得极为默契,锦鞭席卷,长剑出鞘。
两人容貌皆是极为出色,不过是做着此等血腥的事儿,却生生有一种欲从地狱归来的绝艳。
众人也忘记了逃跑的动作,或许心觉得有长公主与越世子在,也也不必逃跑,只呆愣愣地望着他们。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世间万物寂然无声,独见方才还“黑云压城”的血蝙蝠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落地。
稀稀落落,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
女子倒拉锦鞭,男子长剑回空,
最后一只血蝙蝠也命丧黄泉。放眼望去,满地的斑斑血迹与丑陋尸体,那木棺散发着阴森的寒气,竟叫人恍然置于无边地狱。
偏偏有两人逆光而来,二者目光相互流转,浅浅笑意在萦绕,好叫这一方地为之一亮。
百里晟轩朝着女子走去,越过重重的尸体,手中的长剑流淌着血液,滴答滴答落下,将那一片猩红溅起。
他目光只随着她,长腿不间断,总会在她的身侧。他握住她的手,如漆如墨的眼眸深沉地望着她,仿佛怎么也不够。
谢绾感受到男子微凉的掌心,心却被对方炙热的情意灼伤。给予她无限的力量,
她清目扫向了脸上伤的伤,裳衣乱的乱之人群,眉梢轻勾入敛。丧礼之乱,是局。可又如何?前尘往事,休想重演。这一辈,好戏由本宫开罗!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1 /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