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教室西侧门口的,是梁浩轩的母亲!
母亲此时此刻正倚着门,焦急、关爱、挂念,和额角那几道皱纹一起,深深地显现在了脸上;与此同时,还轻声叫着:“浩轩,浩轩啊——”
梁浩轩心口一颤:母亲,我的母亲,怎么会找到这儿来了?!
其实,他并不是那种习惯于在旁人面前表露自己情感的人;于是,眼圈一红之后,他离开座位,在同桌、小军等人的注视之下,快步向门口走去。
在教室门口,望了母亲一眼后,他接着往西走。
走出屋檐,到了阳光之下;往西是一个小斜坡,斜坡上是中学的足球场。足球场北侧是一条狭长的跑道;跑道的北侧,绿树成荫。站在跑道近中点处,梁浩轩停下了脚步,向东望去:母亲找到教室里来,撇开那些原因不说,至少也说明,她是真正关爱、牵挂着我的!天也是蛮热的了,做完上午的活儿之后,还顶着那么大的阳光,叫我去吃饭!这样的事情,在这个世上,还有谁能够做到呢?这几十天以来,我和哥哥、妹妹,也说过一些过头话。可是,母亲会计较这些吗?母亲,你有着大海一样博大、宽容的胸怀啊!相比之下,我真是无地自容了。
哦,上午和中午的这件事情,她应该是已经知道的了!那么,她是如何知道的呢?
既要忙于田里地里的活儿,还要忙着做些小生意赚钱。本来就像陀螺一样忙得团团转了,而我,却依然要她惦记、操心。如果地上有一道缝儿,一想起自己的不孝,我真要钻到地底下去了。
哦,母亲走过来了!那一瞬间的闪光,自然是阳光照在她的几根白发上了!其实,我的母亲也不过三十多岁啊!对于母亲的一片苦心,我有多少了解呢?了解都说不上,又谈何理解?不错,父亲的离去,是一大不幸;然而,这世上,至少还有一个人,她一心一意、无怨无悔的关爱着我!从这个角度看,我依然有着欣慰、自豪、幸福的一面啊!那些歌颂母爱的文章、诗歌,我也看过一些吧?只是,我真正读到心里去了吗?如今,看着母亲缓缓走来的脚步,我,我终于弄清楚了:在这个世界上,不管命运怎么凄苦,不管境遇怎么艰难,不管人生多么坎坷,只要还有母亲在,你就不会凄惶无助、孤苦无依!母亲的付出,诚然不以回报为目的;然而,身为人子,如果都不想着回报母亲,还有何面目立于天地之间呢?哦,那么,今天和以后,我又该如何回报自己的母亲呢?这一切,就像那几句诗: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
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
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确实,我纵有“寸草心”,也是回报母亲那“三春晖”的啊!空话套话就不必说了,这以后的那些日子里,至少先要学好功课,凡事谨慎一些;此外,多体谅、理解母亲,不要再让她心里再流血了......晶莹的泪光中,梁浩轩雕塑般站在一棵大树下,目送着母亲慢慢地走近。
不错,母亲前来,是叫梁浩轩去吃饭的。
这天晚上,梁浩轩到阿冒家小坐了好一阵子。
上午与朱启飞有关的那件事情,阿冒应该是知道的了;闲聊几句后,只听他这样说道:“梁弟,现在你在想些什么?”
梁浩轩咬了咬嘴唇,这样回答:“没什么好怕的,我随时恭候着这父子俩!”
阿冒淡淡一笑:“是啊,老话说‘马善受人骑,人善受人欺’,理亏是他们,你不用害怕。”
梁浩轩点了点头:“这世上,总有讲道理的地方吧?我就不信,他们父子了能够一手遮天?”
阿冒点上一支香烟,淡淡的说道:“放心吧,如果那姓朱的老家伙敢对你怎么样,我帮你出头——”
梁浩轩淡淡一笑:“大概,大概没什么事情了吧?那朱老伯,中午碰了软钉子后,多半是不会再来的了。”
阿冒也微微一笑:“是啊,大人,更应该要讲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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