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牙婆爽快地应下来,出门安排去了。
屋子里只剩下柳若棑和萧芸兄妹三人,柳若菲思索了一瞬,轻笑一声好奇地问萧芸:“你我今天只是初次见面,你对我无从了解,我说能救你哥哥,你真的就这么轻易相信?”
既已认主,萧芸也无意隐瞒虚言敷衍,她看着床上昏迷中的哥哥,自嘲道:“信与不信又如何?如今哥哥已是命在旦夕,看过那么多大夫都没用。今天奴婢也不过是不甘心,不愿放过一丝机会,才想着再请个大夫试试罢了。其实奴婢心里已经很清楚,请了也是无用的。而在这时,主子您出现了,给了奴婢一个希望。与其说奴婢是相信主子的医术,不如说奴婢是想死马当活马医,希望奇迹能发生罢了。”接着她转头直视着柳若菲,继续道:“况且奴婢相信自己的眼光,主子您一看上去就是个不平凡之人。”
萧芸心态调整得很快,已经自觉自称奴婢。但柳若菲听她一口一个‘奴婢’的,感觉很刺耳。所以她纠正道:“以后不必自称‘奴婢’,我不习惯。我虽然买下了你,但并不表示你就很卑微,我看中的是你的学识和能力,我希望以后我们可以平等相处。”
萧芸不明所以,但那“平等相处”四个字却让她心头大震,眼眶瞬间就红了,眼泪夺眶而出。她也是权贵之女,只是一夕遭难才落魄至此,以她的骄傲给人为奴为婢她又怎么不难受呢,只是为了哥哥,强迫自己接受现实罢了。现在自己发誓效力之人给了她平等的自尊,她怎么能不满怀感激呢。她努力睁着朦胧的泪眼看着柳若菲,哽咽着笑道:“好,芸儿知道了。”
跟人平等相处对柳若菲来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所以对于萧芸的反应柳若菲并不很理解,所以不知道怎么开口安慰。且对于萧芸之前的说辞,柳若菲不置可否,却也不太满意,于是她只能转移话题继续追问道:“如若我告诉你,我学医不过四年,这回要给你哥哥治病,也不过是我第二次给人施针诊治,你还能这么相信我、相信自己的眼光吗?”
萧芸瞠目结舌,眼泪立时止住了。一方面是得知‘真相’,一方面是因为柳若菲的坦白。她眨了眨眼睛,迅速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拧眉思索了一瞬,她开口问道:“在回答您的问题之前,芸儿斗胆想先请问主子您几个问题,听了您的回答,芸儿就有答案了。”
柳若菲挑眉,饶有兴致地点头,道:“你问。”
萧芸将几个问题一口气道了出来:“主子您第一次给人施针诊治,是在何时?为谁施针?病情为何?结果如何?”
柳若菲若有所思,认真答道:“我第一次给人施针治病,是在几天前,给一个陌生人施针解毒,结果是,我成功了。”
萧芸笑了,认真道:“那芸儿的答案是,芸儿全心全意相信主子。”
“哦?为何?”柳若菲表示洗耳恭听。
萧芸淡淡一笑,侃侃而谈:“学医时间长短并不能评定一个人的医术厉害与否。这些日子徐妈妈帮芸儿请过不少经验丰富的老大夫,他们无一不是束手无策。而主子您只学医四年,却一语道破哥哥的病情,并想出了诊治之法,已经比那些老大夫们强过许多。至于您说您是第二次为人施针诊治,芸儿认为主子您第一次都能成功,那这第二次,成功几率还是很高的。最后,芸儿想告诉主子,即使最后哥哥没救回来,芸儿也不会因此怪罪主子,从而背叛主子对主子不利,奴婢依然会忠心于主子,为主子竭尽全力办事。所以主子不必有太大压力,尽人事听天命吧。”
柳若菲这才满意了,竖着大拇指对萧芸赞赏道:“你很好,我很满意。所以我可以提前给你个保证,你哥哥我一定会治好他的。”
“多谢主子!”得了柳若菲确切的保证,萧芸心里的石头彻底落了下来,整个人轻松了许多。
屋中沉默下来,萧芸见柳若菲没有再问其他的意思,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主子,既然您已收留芸儿在您身边,您都不想问问芸儿的身世来历吗?您不怕芸儿是作奸犯科之人,或是有什么麻烦缠身,会连累到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