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澜之和柳若菲隐在展厅的隐蔽隔间里，将外面的一切尽收眼底。

良久，秦澜之收回目光，饶有兴致地问道：“你早就料到这一幕，所以早前才提议对百姓开放展览，也才有了今日邀我同来观看的举动？”

昨日分别前，柳若菲破天慌地出言相邀今日一起再来别院一趟，且没有说明事由。他如今对她的要求已经无法轻易拒绝，便同意了。于是今日他早朝结束后便过来接了柳若菲，一起出城来。

今日早朝上，景轩帝心情非常不好，满面阴沉，朝臣们自知自己惹怒了上头那位，都不约而同地将今日上奏的事宜自动延期，因此，早朝结束得非常爽快，就是例行了一遍程序之后便散了。

早朝结束得早，他们到别院的时候也就早上许多，几乎将外面百姓的自发募捐看了个全程。于是便有了秦澜之上面的问话。

柳若菲缓缓摇头，坦诚道：“没有料到，只是任性地依仗着我与定北王府的这些微末关系，打了个赌。这个结果比我的想象更加出人意料，却又在情理之中。那你呢，觉得意外吗？”

秦澜之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郑重地说道：“阿菲，莫要妄自菲薄。定北王府是你可靠的依仗，而不是仅有些微末关系。”

柳若菲心头微颤，冷酷寡言的男人一本正经说起甜言密语来，更能直击人心，有那么一瞬间，她几乎醉倒在他深邃的眼神中。

好在还有一丢丢理智，让她强迫自己闭上了眼睛，理智回归。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她已经回复了自己淡然自若的状态。

柳若菲将目光再次转到外面的百姓身上，有感而发道：“都说最可爱的人是军人，那么最纯真的人就是这些百姓们。于他们而言，定北王府就是他们的守护神。他们认为，只要定北王府守住了北疆，解决了大燕的最大威胁——北狄，他们就能一直享受和平安宁的生活；于那些将士们而言，定北王府更是他们的信仰，让他们死心塌地地跟随；于北狄而言，定北王府是坚不可摧的屏障，是阻挠他们野心计划的拦路虎；但于坐在龙椅上的那位而言，定北王府却是江山稳固的威胁，欲除之而后快。就因为，定北王府的影响力和号召力已经达到了一个很高的高度，一个让皇室深深忌惮的高度。”

秦澜之越听，表情越凝重。他淡淡地问道：“阿菲想表达什么？”

柳若菲收回目光，正视着他真诚地说道：“想必你对定北王府的处境心知肚明，我今日邀你来此看这些、说这些，其实最想对你说的不过是：保护好自己。”

秦澜之心一颤，怔怔地看着她，没说话。

柳若菲微微一笑，解释道：“定北王府对大燕是有重大的责任，但最首先对其负责的是百姓，其次才是朝延。我希望你不要本末倒置，太过注重对朝延的忠诚而忽略了百姓的需要。定北王府该为这些纯真的百姓们而好好存在着，而你作为定北王府现在的支柱，更该保护好自己。”

“那于你而言，我又是什么呢？”

“啊？”柳若菲眨眨眼，“你不是说了，我们是朋友。也许以后还可以是亲人。”

秦澜之深深地看着她，“阿菲，有没有人对你说过，你很特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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