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抓住她的凉手,包在掌心中,把他的暖意传给她。
“还好,至少心事少多了,轻松多了。”柳妆不由自主地朝他靠近,安心地闭住眼睛。
热闹散去之后,药谷的夜晚格外宁静。以往她在皇城里总是听着嘈杂的人声、轱辘轱辘的车轮声、时不时像神经病发作的鞭炮炸响声,这会子她听见的是夜虫的吟唱,别有一番风情。
她立马发觉了铁烧云喉结的滚动和身体的细微变化。她顿时一动也不敢动,嘴角勾勒出无奈加自嘲的弧度。如此良辰如此好夜,真是滚一滚的好时候,可惜她现在不敢享受。
铁烧云也不敢,所以他也变得一动不动,身体刻意地僵硬住了。
“烧饼,要不要我帮你?”
柳妆指的是用手帮忙,铁烧云怔了怔,沉默片刻,然后叹一声气,道:“新娘子早点睡。”
居然被拒绝了!柳妆心想:烧饼真的忍得住吗?忍得不难受吗?
她自作主张地把手伸了过去,但是很快她的手就被铁烧云捉了回来。
铁烧云低沉沙哑地道:“新娘子还不累吗?”
柳妆果断地道:“不累!”
原本是累了,但是这会子又变精神了!
忽然,铁烧云松开了她的手。
这是什么意思?他妥协了?
伴随着铁烧云的体温越来越高,喉结滚动的频率越来越频繁,柳妆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又把手伸了过去,帮他。
哎!虽然不能两个人一起享受,但是至少有一个人享受到了。
柳妆面临着生病的威胁,心甘情愿地认命了。
——
阳光照进屋子,铁蓝蓝已经吃完早饭了,铁烧云、柳妆和彩虹儿那一家三口还没有起床。
其实真正还在睡的人只有柳妆,铁烧云和彩虹儿早就醒了,为了不让彩虹儿吵到柳妆,铁烧云正抱着彩虹儿玩幼稚的数手指游戏。
铁蓝蓝闲得无聊,带着侍卫去找薛爷爷和林爷爷玩。
“小蓝蓝,我们没空玩!”薛爷爷和林爷爷今天格外忙,忙着给柳妆做药丸。
林爷爷把捣药的工具递给铁蓝蓝,道:“小蓝蓝来帮忙,年轻人力气大,不用就浪费了。”
铁蓝蓝这个懒人从来不会担心自己的力气被浪费,本来她打算转身走了,偏偏多嘴地问了一句:“是不是在忙着做人生百味糖给彩虹儿呀?”
“非也!是给彩虹儿的娘做药丸!”薛爷爷擦一擦汗,一边说话,一边忙得有条不紊。
一听这话,铁蓝蓝偷懒和贪玩的心思顿时歇了,变成了她平生最不懒的模样,积极地捣药,表情严肃、认真。
如果二嫂的病治好了,二嫂就能多活许多年!
铁蓝蓝怀着朴素的想法,挥汗如雨,把手臂的酸痛当浮云。
薛爷爷夸赞道:“嗯!小蓝蓝不错,女娃娃的力气不输给男娃娃!不如你干脆给我和小林子当徒弟吧!”
“好呀!我的医术恰好需要一个传人!”林爷爷非常乐意地附和。
铁蓝蓝抬起手,用衣袖擦一擦额头上的汗,做出一个累得想哭的表情,一声不吭。她当然不会答应这样的事!
薛爷爷和林爷爷对视,露出失望的表情。
薛爷爷忽然把手里的药材一丢,像孩子一样闹脾气了,气呼呼地走了,再往门槛上一坐,发泄着委屈,抱怨道:“辛辛苦苦一辈子,治病救人,采药、做药、卖药,连个徒弟都没有!”
林爷爷一边继续配药,一边配合地唉声叹气,道:“小蓝蓝,你就答应他吧!不然,他就要气死了!如果他气死了,给柳娃娃吃的药丸就做不出来了!”
铁蓝蓝瘪起嘴,比薛爷爷更想哭,她天生是个懒人,干嘛学这么让人辛苦的医术啊?
可是,“我不学”这三个字却让她说不出口!因为她心里记挂着柳妆的病情。
“算了!我给二位当徒弟吧!薛爷爷,你快点回来,快点把给二嫂治病的药丸做出来!”铁蓝蓝决定骗一骗他们,反正等药丸大功告成,她就当甩手掌柜了!毕竟徒弟也分勤快的徒弟和懒惰的徒弟两种,不是吗?她毫不犹豫地选择第二种!
“乖徒弟!好!”薛爷爷哈哈大笑地走回来,继续忙忙碌碌地配药。
两个老头儿心里想得可美了!昨天他们略施小计,有希望留云娃娃、柳娃娃和彩虹儿在避风谷住一两年,今天他们又略施小计,收了个好徒弟,哈哈!哈哈哈!他们格外喜欢铁家人,对铁蓝蓝这个徒弟满意极了!
师徒各打各的如意算盘!
——
彩虹儿左手牵着铁烧云,右手牵着柳妆,一步一步地练习走路,一旦他小脚一软,快要摔跤的时候,他就会变得飞起来,仿佛长了两个翅膀。
“咯咯,咯咯咯咯……”
其实不是他会飞,而是柳妆和铁烧云不约而同地把小家伙提了起来。
走着走着,彩虹儿就故意缩起小短腿,不肯走了,享受着飞一飞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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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