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八章 今夕何年,亡魂归兮(六) 第一傀儡师:艳杀天下
看出了他的退缩之意,玉肆缓缓褪下了自己的衣服,露出光洁的皮肤,“愣着干什么呢?莫非你不想要解药了吗?”
她朝他露出一个妩媚的笑。
颜三生触上她的胳膊,他的指尖一直不停地发抖。
见他迟迟没有动作,玉肆显然不悦,“你还想让我亲自来动手吗?或者,你在等姬伊彻底死去。”
“你还有一个时辰考虑,超过了这一个时辰,即使是有了解药,也已经无力回天了。”
她最后脱光了衣服,露出自己美丽的**。
看他无动于衷,她便只好主动伸手脱他的衣服,她刚要伸出手碰到他胸口的时候,红莲和白骨从他心脏处钻出来,白骨纠缠着红莲,仿佛是一个巨大的触角,吸住了玉肆的脖子。
他嗜雪而残忍,“……这是你逼我的……”
玉肆使劲挣扎起来,她明明已经抱了必死的决心,但死到临头还是不甘心地叫了起来,“我有解药,你放手,我把解药给你。”
“啊啊啊啊啊!”
白骨抓住她的头,把她撕得粉碎,这一次那个猖狂无比,放下滔天大祸的女子,总算是彻底消失了。
听到了隔壁的巨大响声,云中羽慌不择路地跑了进来,“师父,你!”
他四下看了看,却不见玉肆,只有一堆叠在一起的衣服,他一时惊惧,“那个女人呢?你让她逃走了吗,我现在就去追。”
颜三生坐在阴影里,白骨重新钻回了他的身体里,可是红莲,却在他身下肆无忌惮地怒放,仿佛无数猩红色的舌头,把什么舔舐干净。
颜三生舔了舔嘴角的血渍,“我把她吃了。”
云中羽暗想,吃应该就是吞噬的意思。
“吃了……”他面带迟疑,“……那解药……要怎么办?”
颜三生打开窗,任窗外阴冷的月光洒了进来,他沐浴着月光,面色模糊不清,好像突然变成了另一个人似的,就在云中羽惶恐不安之际,忽然听到那个妖异的男子,恍然发出了笑声,“我们去抢人吧,我把缚雪抢回来,纵然她只是一具尸体,我也要让她活过来。”
“用我的白骨和红莲,让她和我融为一体。”
他阴冷,如地底尘封多年的怪物。
是啊,他是鬼魇,贪食**而生的鬼魇,一旦他彻底丧失人性,那就和怪物没有什么两样了。
云中羽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师父,你疯了,你已经疯了吗,怎么可以这么做……那是不可能的……”
“哈哈哈,算一算时间,雪莲也快开花了,不知道我还能不能赶上那场花开。”
颜三生笑得更为放肆。
云中羽心有余悸地问道,“师父,你是不是快被咒控制了……上次就是那样……难道这一次也……”
颜三生没有说话,而是垂头坐在黑暗里,脸色隐约有癫狂之色。
身下红莲,开得妖冶。
心中白骨,钻心蚀骨。
他说,“你去给我点追踪香,让我知道她具体所在。”
云中羽不敢不听从他的吩咐,他只好拿来了追踪香,将其点燃。
颜三生安静地坐着,等待一柱香的燃尽。
袅袅青烟里,颜三生看见,那个丑陋的女人,白纱遮面,步履蹒跚。
那个女人,抱着肚子,苍白眉眼中慢慢隐现出来所有绝望。
她行走在河边,拨弄着水,放下了一盏莲灯,她低头,望着飘远的莲灯,目光无妄,她口中似乎在说着什么,可是他总也听不清。
她沿着河畔一直不停地走下去,惨白的月光覆没了她一身,她强忍泪水,倔强地仰起头,试图把泪水倒逼了回去,可是最终还是抑制不住地流下了泪,于是她一边抹掉眼泪,一边往前走。
走走停停,残月下形单影只,她是最孤独,也是最无助的。
颜三生摸着虚无的一片影子,像是摸到了她的身形一样,他大笑着,笑得歇斯底里,“就这样走下去吧,让我看看你想走的路是什么?你又想走多远呢?你一个人,走得辛苦,那想来一定还缺另一个人去陪同吧!”
“你要我吗?你要我,我就来陪你,你不要我吗,你不要我也给。”
他一头撞进朦胧的烟雾里,眼神明明清透,脸色却仿佛被什么遮掩住了一样模糊不清,不过,渐渐地,他的眼神也变得恍惚了。
他的神色变得怨怼不已,仿佛眼前真的有一个活灵活现的姬伊,仿佛他触手可及的真是她的眉眼。
“好久不见你了,你竟然过得这样不好,真是没有出息啊,我最宠爱,最得意的弟子竟然混成了这副惨样,应当是我宠坏你了,以至于一遇到这些事你就只知道强忍泪水,傻姑娘,你真是傻啊,我就在这里,你的身边,不远的距离,你怎么就不知道来找我呢?”
他又装上了可怜,一边说,一边幽怨的笑,“缚雪,我很思念你,可你不曾思念我……你和凤夙在一起的时候,也不曾想过我的感受,真是一个自私的女孩啊,可这样的你偏偏教我喜欢了,我该如何是好?”
他笑到浑身发颤,“我有很多话想告诉你,憋在心里好久了,都不曾说过一个字,我想见到你就好了,我把我想说的所有都告诉你。”
云中羽眼中,他已形同半个疯子。
半晌他吃吃地说,“我还想问,你也能施舍我一盏莲灯吗?我也很想得到你的祝福啊!”
“其实那一天,我就不该放手的……我应该早点把隐情告诉你,但我又怕你会误认为我在博取同情,我一点都不敢说,而似乎我也没有那么顶天立地,我也很害怕不受人理解啊!”
他摸着烟雾里的人影,语气痴然,“这一次,你还会愿意,听我诉说,我的苦衷吗?”
似有雪莲的香气漫过了他的鼻翼,似有年轻的姑娘对他露齿一笑,似有烟雾里的人影对他伸手,而他浑身冰冷,如坠寒窟。
她的世界,他未曾拥有过。
不幸生来世外客,何苦人间重相思。
原来啊,他要找的人,已经离自己越来越遥远了,几乎是遥不可及的距离,他还痴傻地守在地底,等待她回首的一眼。
烟雾尽数散去,他对自己呢喃,“今天天色很好,就去见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