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底在不住地摇晃。

公子羲的妖花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妖花有极大的摧毁力，它刚刚种下去，稍加浇灌，就可迅速地生长。

因而此时，妖花已经在摧毁地宫了。

这一摧毁，不用通关，许多东西都自然而然地会消失。

姬伊走在甬道的时候，地裂骤然开了一条缝隙，她脚一滑，当即掉了下去。

颜三生愣住。

“怎么回事？”

正当他也要下去的时候，地面又合拢了起来，竟然看不出一点破裂的痕迹。

云中羽也同样大惊失色。

“缚雪人呢，怎么突然消失不见了？”

颜三生沉默了两三秒，登时往前面跑去。

“她应该就在下面，快点去找她。”

地宫是一层层的，她若掉下去，便只会掉在下一层，可怕的是，她会一直掉下去，掉到最下一层，然而，谁也不知道最下一层有什么危险。

颜三生来到了下一层，不见她，再下一层，仍不见她。

他双眼充血。

云中羽小心翼翼地提醒道，“去最下面吧！她会没事的。”

颜三生抿唇，血水涌出唇角，他一言不发地向前冲去。

“救缚雪，不……缚雪，会没事的。”

他在心里对自己安慰道。

姬伊差点以为自己就快被摔成肉饼了，她突然被一股力量托了起来。

地面开出了无数的骨蔓。

有一道没有实形的影子垂头坐在骨蔓中央，单薄的影子，看起来有些可怜。

姬伊警惕地看它一眼，“你是谁？”

“我叫虚，因为诞生于虚无之中，他们就为我取名虚。”

虚说完这一句，整个地宫都异口同声地响起了这句话。

姬伊抬头往上看，竟见到她头顶有无数的骷髅头，在空中盘旋不休。

不过好在她视力有一定的问题，这才没有看见最恐怖的场面。

她吓得跌倒在地，虚轻手将她扶起，“这些都是当初埋葬在这里的人吗？”

“嗯，正是因为有他们，才会有我。”

虚拥有了人类的智慧，和她对话起来也没有丝毫的障碍。

她忽然有个大胆的想法，“那你可以治病吗？”

虚玩笑地说，“……或许，你可以试着吃了我，看看。”

姬伊顿时凛然道，“我不和你开玩笑，告诉我那药材在哪里，这对我而言，很重要。”

“你要救人？”

虚的语气不是疑问，而是笃定。

姬伊点点头。

闻此，它便指着自己说，“那你也要救我。”

姬伊瞪眼，“怎么救你？”

“我们一命换一命，只能这样来，才公平。”虚又指了指她的肚子，“我要的是你的孩子。”

姬伊想也不想，就开口拒绝道，“不可能。”

虚未被她的拒绝激怒，反而还心平气和地解释道，“听我说完，千年以来，他们的执念，汇聚在一起，生成了一个我，但我只是执念，我永远都不可能有实体，因此，我想借你肚子托生，那么你所说的至宝，我就可以给你。”

看她一脸不自在，虚就意味深长地说，“而且，你也知道，它已是死婴，我没有占你半分便宜。”

她抚摸着自己的肚子，指骨根根泛白。

是的，她中了那么多的毒，长欢已经不可能再是活着了。

或许凤夙也知道这一点，但为了不使她伤心，一直都在欺骗她，否则以他的医术，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她又想起，言寄情对她说的那句话，那天她说，不要让人去把你的脉了，她看得见未来，因而从那时起，她就知道，她快掉胎了。

原来啊，他们都在欺骗她。

她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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