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宇之间有一股厉色。

她却跪坐，看着他眼睛里面自己的倒影。

“君华，那时候你也问我，我要不要走，我怎么能走，我为何要走？你说你要与我白首相对，你说要与我生死同伦，却为何要抛弃我？君华，我为什么要走，你怎么忍心说出这样的话？”

她那双水色朦胧的眼睛里此时此刻带着泪光，还有痛楚和无奈。

她抬起眸子来看着他。

她直视他。她不是需要他庇佑的那个宠物，她如今是能够和他并肩在一起站着的女人。

她眸里面的流光明亮的如同浩瀚星辰璀璨生辉，她是青柠，是君华流索半生最终寻觅到的真爱，秦柠雯。

可是，可是，可是她。

他抱住她，再次落下一吻。

是他负了她，可是有什么办法，此时此刻他是清醒的，可是大部分时候，他是另一个人，他是君华，他不能操控自己的身体，龙有九子，九婴九头，而他，分身无数，最终，他只能被诸如自己的父帝陈楼，被张余，抑或是被其他的人格操控，其他的魂魄碎片，都能够左右他。

他根本就没有任何能力阻止神魔大战，也无法守护她。

君华的吻让青柠有了一丝庆幸，幸好，到了最后，他还是爱着她，他还没有忘记她，还是能够在人群中，一眼就寻觅到了她。

快停下来的时候，君华迷昏了青柠，这一场战争迟早都要结束，他多半是要死去，他绝不能让她受此牵连。

他不能让她去死。

他亲吻她的眉目。

然后从自己的腹中取出一肋骨，化作冰棺，将青柠的原形，一条小白蛇陷入了冬眠的状态，小小的冰棺被他放入袖中，然后小心翼翼的走进了紫宸殿，就埋在望月石下。

那墨色长袍的男子，临风而立，看着月落星沉，嘴角缓缓勾出一丝微笑，还记得那年初见时，那小白蛇傻乎乎的被一个农夫捕获，乱蹬着脚，却逃脱不了。

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