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弈的叫骂片刻之间变成了呜呜呜声。
“他便是你的竹马?”步凌在安静地瞧了一会儿后,将手搭在我的肩上,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我身上。
我嫌弃道:“你怎么忽重忽轻的?”
步凌清亮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你猜。”
我脱口道:“你有病!”
步凌用嫌弃的目光凌迟着我,又离我近了一些,才慢吞吞地开口:“我乐意。”
我瞄到步凌狭长的眼角那略显骄傲的目光,心中更加坚定了步凌有病的想法。
“你带我来你竹马的婚礼现场做什么?”步凌督向猪大婶大门内一大片喜庆的红,以及被猪大婶狠狠地暗暗地掐着的萧弈:“你莫不是想抢婚?”
我难道会说我是专门来寻找萧弈,勾结他将步凌卖掉?
这样‘有志气’的事,我自然不会也不敢透露半分。
我做出一副义愤填膺的表情,十分悲痛地盯着步凌,连连摇头道:“萧弈同我处了千年,冲着这千年的情谊,我难道不该将他带离苦海吗?”
步凌表情有一瞬间的凝固,他盯着我强装的悲愤,忽然眼角便带了笑:“好啊,我到要看看,你要如何将他带离苦海。”
步凌笑起来格外好看,特别是当他专注地望着一个人笑得时候,那样的感觉,就像片刻之间,乌云散去,阳光普照。
“喂”猪大婶的大嗓门将盯着步凌发呆的我拉回了现实。
只见愤愤然的猪大婶一把推开还在试图挣扎的萧弈,抽出鞭子,怒目圆睁地向我走来。
机智的我在发现大事不妙以后,自然极为机智地躲在了步凌的身后。
倒也难得靠着我的步凌,在我进行如此麻利地行动时,没有因为重心不稳而摔跤。
步凌用余光扫了扫紧紧拽着他衣裳的我。
我对上他的目光,理直气壮道:“男子汉大丈夫,保护弱小乃天经地义之事。”
步凌无语半响,最终像拎小鸡一样,不顾我的叫喊将我提到了气势汹汹的猪大婶跟前。
暴脾气的猪大婶一上来就是一鞭子,我的眼睛就只能看到这碗大的鞭子在我眼前无限放大,我想躲开,奈何拎着我的步凌不肯松手。
反正无论如何是躲不开这一鞭子了,我学着萧弈咬牙硬气道:“要打就打,千年以后,老娘还是一条好汉妖。”
这霸气的口气……连我自己都忍不住佩服自己起来。
然而我想象中的那鞭子并没有抽下,空着一只手的步凌,忽然抓住我的手一把抓住了那来得气势汹汹的的鞭子。
不晓得为何,猪大婶明明下手如此的重,可是抓住这鞭子的时候,我却没有感觉到半分压力。
“既然若宁亲口说要救萧弈于苦海,那自然要若宁亲自动手才说得过去。”
步凌说话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冷清,而他握着我的手却更加收紧了。
我看到在猪大婶脸上泌出密密麻麻的汗水,我看到步凌握着我的手一个用力直接将猪大婶的鞭子给夺了过来。
步凌嫌弃地望着我手中的鞭子:“真丑。”
然而现在我的却无法吐槽步凌了,因为我清楚地感觉到了自己的紧张,步凌的身上有一股不知名的花香,那清香紧紧地缠绕在我周身,让我的身体越来越热,越来越热。
我直觉这样不妙,可不妙在哪里,我却无从知晓。
步凌嫌弃了猪大婶的鞭子一番后,不顾猪大婶那头冒青烟,气得咬牙切齿的模样,松手扔了鞭子,然后于我掌中幻化出了大红花鞭来。
这是我第一次近距离观察道这神奇的花鞭,这花鞭是由朵朵花瓣组成的,将它握在手中手感十足地好,这些花瓣特别的柔软。
被这花鞭吸引的我,很想用手将它戳戳,正当我想要这么做的时候,握着我的手的步凌轻轻用力将花鞭扬起。
我清晰地看到这些柔软的花鞭在阳光之下发着光,散发着别样的光芒。
它美得不可思议。
然而这般美好的花鞭在落地之后,却是如猛虎般直击猪大婶的天灵盖,可再关键时刻,这花鞭又生生偏离了少许,与猪大婶擦肩而过。
看似柔软地花鞭落在地上,却是让大地裂开了一道口子,与此同时花鞭散开,形成了一场红色的花雨。
这样大红的花雨,洒在猪大婶十里红妆之地,显得特别匹配。
此前还在骂骂咧咧地呜呜呜着的萧弈,呆愣地望着这场如梦如幻的花雨,久久回不过神。
而方才还颇为气势的猪大婶盯着裂开的土地,直接跌落在地。
步凌松开我的手,又紧紧靠着我,这一回,他又轻如羽毛,我听到他颇为满意的声音,温润得如同春日里的一场细雨:“十里红妆配着一场花雨,倒是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