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小姑娘,你可是有造化啊!这可是佛祖座下的,你救了他,日后可是福运无双啊!”
“就是就是,这可是谁也没有的福报啊!”
围观的人群见溺水的是个和尚,心里有些泛酸,那会水的暗自唾弃自己太爱惜羽毛,不会水的只能私下立志,一定要去学袅水!
只有容李不为所动,见那和尚醒了,才道:“既是佛祖座下的,怎没见佛祖来救他!”嗤了一声,鄙夷不已。在众人唏嘘谴责的时候,她鸟悄儿地回了自家马车上。
守在马车里的极情瞧见四姑娘浑身湿漉漉做贼似的跑回来,忙问怎么了。
“没事儿,你给我换件衣裳,这事儿可不能叫我娘知道,不然又得挨骂。”容李大大咧咧地在马车里换上了干衣裙,这才又去找魏氏。
“我们家二爷也是没个成算的,平儿今年下场,若是考得好,那也是个秀才了,偏他不着急,若是明年再不下场,老子都要走到儿子后头了。”姜氏不愧是江湖人,性子洒脱,说不好听点就是心大,她虽然如此说阮从竹,那眼睛里却满是崇拜,很显然也就是说说而已,根本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
姜母看着女儿艳若桃李的容貌,知道女儿过得不是一般的好,心里就放心了不少,虽然知道女婿的性子不会待女儿不好,到底门第上差得不是一星半点,做娘的,总不能跟女儿一样天真。
“你也莫急,女婿心中有沟壑,你是妇人家,莫要多管他外头的事。”姜母又笑起来,“要说平儿,那可真是咱们整个檀州府自古都没有的年轻俊秀,才十四,若是中了秀才,你也算是老阮家的大功臣啦!”竟是笑得合不拢嘴,仿佛阮安平已经中了秀才似的。
“娘可千万别当着他的面这样夸他,小小年纪,可是不能骄傲,以后的路还长着呢。”姜氏眉梢眼角都翘了起来,公公婆婆不管儿子房里的事,大伯大嫂也都是宽厚人,丈夫恩爱,儿子争气,女儿贴心,姜氏每每想到此都要感叹一回,她上辈子估计是拯救了老天爷,这辈子才能有这样的运气。
“我也就是跟你说说,怎么可能当着孩子的面上说呢,不过该夸的时候也要夸,别寒了孩子的心。”孩子好养,却是不好教育,姜母知道女儿安逸日子过惯了,免不得点一点她。
“我晓得了,哪里有那么多说道呢。”姜氏拢了拢怀里的小女儿,招呼丫鬟道:“不是已经去叫大少奶奶了吗?怎么这么久还没回来?你去看看怎么回事。”
丫鬟应了一声就跑了出去。
“你也该教导教导她,阮家如今是官家了,可不能再任由丫鬟跑跑跳跳的,叫人笑话。”姜母将眼神收回来,又去看姜氏怀里的小丫头,笑道:“阮家最有孩子缘的就是你了,你大嫂才生了三个,你这足足生了五个!看我们小丫丫,生在富贵窝里头,长大了定是有大造化的。”说着话,小丫头吃饱了,姜母顺手接了过去,很是稀罕了一番。
“娘说的是,大嫂前段时间说了,请了知府大人家的嬷嬷来住几日,调教调教这些个丫头。大伯不能一辈子做县令,这几年的考评都不错,今年没准就要往上升了,以后官越做越大,家里的丫鬟没见过世面也是不行。”就着姜母的怀抱,姜氏摸了摸小丫头的额头,摸了一手的汗,拿帕子擦了,才接着道:“二爷给取了名字,叫容玉,她前头这么多哥哥姐姐,我也不指望她大富大贵,只要她嫁得一心人,平安到老,我就知足了。”
姜母听了,很是严肃地看了女儿一眼,才道:“你嫁得好,女婿也不是那等花心人,可是谁也不知道小玉儿将来会嫁得怎么样,你做娘的这样想也是为了她好,可万万不能叫孩子也有这样的心思,这世道女子本就不易,再生出这等心思来,你这不是帮她,是害她!”
姜氏低下了头,眼圈竟泛了红,半响才道:“我自知不能如此教导孩子的,可我没尝过这等甜头便罢了,偏偏二爷待我一心一意,我又如何忍心叫孩子们受那等妻妾共侍的苦?我年纪这般大了,日子过得又好,娘还整日想着我为我操心,若是她们姐妹过得不好,我做娘的,就是死了也甘愿的。”说着说着,竟掉下泪来。
姜母叹了一口气,忙给她擦了眼泪,道:“坐月子呢,快别哭了,你晓得就好,我也是混操心,你看小玉儿天庭饱满,准是好命相,你就等着享她的福吧!”好一番宽慰。
坐月子的妇人就是如此,情绪来得快,走得也快。母女两个又说了一会子话,却进来个姑娘,身着青绿色纱裙,头簪碧玉簪,螓首蛾眉,耳朵上两只小巧的梅花坠子,雪白的腕子上套着一只水头极好的玉镯,全身上下并不见多少首饰,却是通身的气度。她手里端着两个瓷碗,微微一笑,竟能叫人看痴了过去。
“厨下做了两碗红枣碧玉羹,我尝着竟有些微甜,想着婶婶坐月子吃不得味儿,口里极淡,便端了过来给婶婶解馋。外祖母初来乍到风尘仆仆想是也吃不下什么,也端了一碗给外祖母,好歹垫垫肚子。”那一双玉手端着一只瓷碗递到姜母面前,姜母竟是自始至终都没得反应。
“瞧我娘,竟是看痴了过去。”姜氏抿嘴一笑,又捅了姜母一把,待姜母惊醒,才介绍道:“娘是多年没见了,不晓得吧,这是我那大侄女儿容华,一等一的妙人儿,娘还不快接了。”
姜母呐呐接了,好半天才一拍大腿道:“我的天!我这么大岁数跟着当家的走南闯北也算见识了无数人,竟是没一个比得上大姑娘的!啧啧,头一瞧,还以为是公主驾临那!”很是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