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你拿走。”容李别扭着。
“四妹妹,你怎么啦?大伯娘为什么要罚你?你犯了什么错?”容桃小身子跟着一块儿跪在蒲团上,抢着跟她四妹妹跪在一处。
容李噘着嘴瞧了瞧容桃,小小的眉毛皱成一团,语重心长地道:“你以后再不要告状了,不然我就不跟你玩了。”
“我没有告状呀?”容桃不解,小鼻子一皱一皱的。
“我跟你说相思病,你为啥要告诉二姐姐?”容李推了容桃一把,顿时给容桃推了个小跟斗。
“四妹妹,我没有告状的,我真的没有的。”容桃皮实的很,自己又爬起来,拍拍容李的胳膊,小声儿道:“我就是不知道什么是相思病,问了二姐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她顿了顿,接着道:“大伯娘是因为这个罚你的啊?”很是不可思议的模样。
“可不是!都怪你,我以后再跟你说啥,你可不能随便跟别人说啊?”容李决定原谅容桃了,她毕竟年纪还小,还不懂呢。
“我再不跟人说了。”又掏点心,小手一摊,“四妹妹,吃点儿吧。”
容李接过来小口吃了,眨巴眨巴眼儿,又问容桃:“二姐姐怎么样啦?”
“好了吧应该?我也看不出来。”容桃点点头。
小姐俩儿正在说话,就见门开了,素蕙走进来,瞧见容桃也在,就笑道:“三姑娘也在呢?奴婢刚还看见春了四处找您呢,想是二少奶奶吩咐的吧。”
容桃听了就站起来准备走,走到门口又折回来,怯生生地道:“素蕙姐姐,你可得告诉大伯娘,都是我的错,可不许再罚四妹妹了。”也没等素蕙回应,一溜烟跑了。
“算你还有良心。”容李嘀咕着。
“三姑娘最是想着四姑娘呢。”素蕙忙把容李搀扶起来,又道:“大少奶奶说了,这会儿要姑娘直接去老太太院儿里呢,以后叫老太太管着……”素蕙说不下去了,垂着眼都能感觉到容李的愤怒。
“去就去,还能吃了我不成!”甩开素蕙的手,蹬蹬蹬跑了。
素蕙松了一口气,还能跑,想是膝盖没事儿,知道容李皮实,也不担心她,径直回去给魏氏说道去了。
“今儿晚上写上十遍女诫。”阮老太太给容李下了命令。
容李今晚就搬到了阮老太太的耳房,方便管教。
“祖母。”容李瘪瘪嘴儿。
“写吧。”阮老太太就坐在榻上,闭眼醒神。
容李气馁,直写到了第三遍,阮老太太才问:“妇行第四。女有四行,一曰妇德,二曰妇言,三曰妇容,四曰妇功。夫云妇德,不必才明绝异也;妇言,不必辩口利辞也;妇容,不必颜色美丽也;妇功,不必工巧过人也。清闲贞静,守节整齐,行己有耻,动静有法,是谓妇德。择辞而说,不道恶语,时然后言,不厌于人,是谓妇言。盥浣尘秽,服饰鲜洁,沐浴以时,身不垢辱,是谓妇容。专心纺绩,不好戏笑,洁齐酒食,以奉宾客,是谓妇功。何解?”
“女子的日常行为规范有四种:妇德:心之所施;妇言:口之所宜;妇容:貌之所饰;妇功:身之所务。妇德,不必富有才干、聪明绝顶;妇言,不必伶牙俐齿、辩才过人;妇容,不必颜色美丽、娇娆动人;妇功,不必技艺精巧、工巧过人。幽闲贞静,敬慎守节,有羞耻心,行事符合礼仪,叫做妇德;择选善语而说,不道恶语,以免伤触于人。等事情过后再加以详说,自然不招人讨厌。如此叫做妇言;衣服不论新旧,都洗得干干净净。按时洗头洗澡,使身体洁净。叫做妇容;专心纺纱织布,不好与人戏笑玩闹。准备好酒食饭菜,以招待宾客。叫做妇功。”容李答。
“择辞而说,不道恶语,时然后言,不厌于人,是谓妇言。你可有做到?”阮老太太声音沉重。
“祖母,我错了。”容李低下头,她是真的觉得错了。在她看来,不过是嘴上一说,玩笑之语而已,却没想到会给容若带来如此的麻烦。
“你哪里错了?”阮老太太毫不手软。
“孙女不该随意评价别人,更不该恶语伤人,女子名声当视为女子生命,孙女之语疑为恶意中伤。”容李答。
“你还小,不知道人言可畏。你可知道,你这一句话叫外人知道了,你二姐姐可是何下场?”阮老太太再接再厉。
“孙女……孙女知道……”竟是有些汗颜了。
“十遍写完方可睡,明日去跟你二姐姐道歉。”阮老太太自去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