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袭红尘归隐人间,怎奈何、却是命中缘何,无语凄然……”
女子莲步轻移,长袖飞舞,似是飞瀑横流、云雾迷蒙,天上宫阙、凌寒独舞,仿佛在勾勒出美妙的仙境。
“转轮无情葬尽年华,却道旧时无悔。
逢烟雨绵绵,眉宇清愁锁不住,婉然移步,舞尽妖娆……”
这一刻,似乎在场任何人的心中都没有了邪念,所有人均被这一舞洗礼、沉醉其中。
一舞倾城。
这时,刚易容成一个身着邋遢的粗犷大汉的风宿也到了,门口的侍女见到这样一个乡巴佬也想进门的时候本是想打发出去的,若非风宿随手一亮就是一大枚金币,估计得立即被轰出门外。
风宿来到前厅的时候,正好看到了这一舞,却没有像别人一样带着朝圣的姿态去注视那名女子,而是趁着旁边一桌的人正关注着台上,一伸手抓来几个大馒头跟一碟小菜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倒不是风宿不懂情调、不懂风雅,风宿初来也是被女子的舞姿吸引了,但风宿却从女子的神态中看到了别人无法体会到的一种无奈、绝望与迷茫。然后这货就开始在心底深深鄙视了:你他妈一个婊子还跟老子装清高、扮可怜,人尽可夫了还用迷茫、无奈么,敬业懂不懂啊?难不成你还是被人下黑手抓过来的?
老子难得吃顿饭,搞得老子吃顿饭都恶心。这货还一个劲在埋怨,殊不知他已经把人家一大桌的菜吃了大半。不过所有人都陶醉在女子一舞与清远的声乐中,倒没人注意到还有这么一个极品。
台中的白衣女子不经意间用余光瞥到这个‘大汉’,刚好看到风宿嘴巴刁着汤碗一仰头咕噜地灌下去一大盆汤,两手抓着大虾正准备往嘴巴送,女子一向平静无波的美眸中闪过一丝不可察觉的错愕与好笑:这家伙居然吃得这么欢!
味道不咋地!风宿随意地扯过旁边人的衣袖擦擦嘴,给这顿饭下个一个中肯的评价。嗯,这袖子还算干净,可这夜香院服务还不够周到,连个擦嘴的纸巾都没有,鄙视之。
等到嫖客们清醒过来的时候,一众舞女正徐徐微移莲步退场,霎时间喝彩声滔滔不绝、此起彼伏,震得风宿耳膜发疼,风宿也趁着这时偷偷的退回了自己角落里的小桌。
这顿饭吃的好饱!原来这里不要钱都能吃到饭啊,以后哥一定常来!风宿暗地里舒爽不已,下意识地咂了咂嘴巴,似乎在幻想着是不是天底下的妓院都有免费晚饭可以吃。
“在下武道阁三少夭吉,敢问这位白衣姑娘芳名?”夭吉已经坐不住了,一个箭步冲到台上,伸手拦住了一众舞女。夭吉一双充斥着**的眼睛炙热无比地紧盯着簇拥在中间的白衣女子,目光在女子身上游走着,腹下压抑着早已熊熊燃烧的欲火。
“小女子家门孤野,不配让夭公子惦记陋名,恕小女子不懂礼节,公子还是请回吧。”白衣女子几乎没有看夭吉一眼,直接从他身边绕过,带起一阵香风,淡淡的声音很是清冷,却十分悦耳,令周围嫖客再度沉迷。
夭吉报出家门,自然是希望美人自动送上门,毕竟这个社会还是由男人主导,女性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位,许多家庭为了利益都把自家的美貌女儿当作礼物送了出去。在夭吉看来,只要知道了这名女子的家庭住址,再对其父母通融一下,绝对可以抱得美人归。
夭吉在出声的时候就振奋不已了,一想到如此美人即将在自己胯下承欢,全身都不禁燃起了欲火,再者,能有这样一位绝代妾室,光是带出去逛逛街都风光无限。可惜,这位美人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般领情。
“姑娘且慢!”夭吉的性子是非常容易恼羞成怒的,他猛地伸手拦住白衣女子。这么多年来这样当众兜头吃冷屁还是头一次,虽然还保持着一副君子姿态,但其面庞的些微扭曲已昭示了他刻下的愤怒,“今日在下一睹姑娘的绝世舞姿,令在下沉陷其中而久久不能忘怀,怕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见到姑娘?不如姑娘随在下一道,我武道阁可以接受姑娘的任何条件。”
夭吉的话已经十分露骨,就差直接说:老子看上你了,给老子做小妾吧,你要的条件我武道阁都承受的起,再说你能对抗武道阁吗?
角落的风宿就要笑喷了,啊哈哈哈好戏啊好戏,想不到这种狗血的纨绔霸占良女这种剧情活生生的在哥面前上演了,哥才不去做英雄,那老头哥现在还惹不起,再说那女的敢直接拒绝那三少肯定是有把握对付来自武道阁的压力。
“小女子出生卑贱,怕是不能常驻于武道阁这等高雅之处,还请公子自重。”女子的眸光从原本的清淡逐渐变得阴冷,近在咫尺的夭德和远在角落的风宿均感受到了来自女子突显的杀意。
可惜,夭吉定然是无法捕捉到这股杀气的,他一个武道阁少爷当着如此众多人的面丢了脸,哪里还管君子不君子的风度,就要跳起来甩给女子一巴掌,想来一个小小的妓院不可能针对他武道阁做出什么报复。
“夭吉,可是在这里?”
这时,一句冷冽如寒风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众人本来就被武道阁的名头镇住不敢出声,致使这句话尤为的响亮,这是一道极具磁性的男音。
“嘎吱——”
妓院的大门被轻轻地推开,两名灰袍人陆续走进这家妓院,一男一女。女的脸上疤痕遍布,为首的青年因为罩头的灰袍而看不清其容貌,但仅仅从下巴的轮廓以及直挺的鼻梁、削薄的嘴唇便不难看出是个冷漠的游侠。
身在角落处的风宿看到来人后,心脏莫名的剧烈跳动了一下。
一个很强的人!风宿的直觉告诉他。
看样子,应该有一场好戏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