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风笑道:“那你说说这次的思凡事件该如何办?”
清雅大喜,本想还要多绕几个圈子才能绕道,没想到师父如此直接了当,倒是省去自己不少麻烦。柔声回答道:“徒儿认为他二人思凡虽是违背了天规,但却也在情理之中。向我天界,分两类仙,一类就像徒儿这样生来便是仙,一类则是通过修行得道成的仙。像我们这种与生俱来的仙就可以通婚,而修来的仙却都不可以成婚。叫那些靠努力修来的仙会觉得我天地律法是保护我们这些生来就是神族的,而对于他们则是严厉看管的。这委实不太公平,久而久之,心中不满情绪日益膨胀,这不是不利于天界平衡。”清雅回答的甚至诚恳,这番道理是她琢磨了五天得出来的。眼下救那二人的办法,想来想去,就只有与和风论理了。只要自己的道理是对的,那改变律法倒是有可能的,毕竟自己做这件事比较容易,不用过千军万马,只要打动曾经的制订者,自己的师父就可以了。
和风眯起眼,觉得清雅这番歪理说的也别有一番道理。和风没有反驳清雅,继续问道:“你刚提到仙分两类,那你可知通过修行得道成仙会经历什么?他们又为何会成仙?成仙是为了做什么?”
清雅点头道:“徒儿听闻,人若想成仙需历经千道磨难,一心修道,摒弃七情六欲。”
“说得好。摒弃七情六欲。你在人界历练也看到,凡人夫妻过生活靠的是彼此牵绊,互相扶持。而修仙者需摒弃世俗,抛弃七情六欲,在通过重重试炼,方可列入仙班,长生不老。换言之,这抛弃凡间快乐摒弃七情六欲才是打开人界与天界的钥匙。他二人从凡间来,自是做好了一心向道的准备,又怎能有七情纵六欲,这天地律法如此制订,不过是更加巩固其心念罢了,并非强加。若照你刚才所说,他们既能像凡人一般有夫妻生活,又能长生不老。这若被凡人所知,那成仙岂不是所有凡人都神往之事。如此,男不耕作,女不织布,全部修仙问道。那人界岂不大乱?”
清雅被和风如此说,瞬间不知如何回答,也明白那日师父为何说自己妇人之见了。确实师父的见地比自己深太多了。清雅正折服在和风的言论中,突然又回过神来:不行!清雅呀,清雅,你怎能这般没有出息,你这样就被说服了,那他二人真要化作彼岸花,明明在一处,却只得永不相见?于是拍了拍自己的脸,让自己清醒下。和风见徒儿依旧不甘心,静静的等徒儿第二轮的说辞。
清雅道:“师父,你说的很是在理。徒儿明白,可师父你看织女与牛郎他们的情尚能感动喜鹊为他二人搭桥,虽一年只能在一起一天,可他们也有了盼头。不像那二人,也太过于可怜了,在一起却不能相见,这不是熬心嘛。他们既然选择了七情六欲,又曾是凡人,为何不能除去仙籍,在贬为凡人,让他们在一处。”
和风看了看自己的徒儿,很是怜惜得看了眼自己的徒儿,默默吃了口茶,柔声道:“这天宫岂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能走的?你将这天界威严放哪里去了?至于织女牛郎,他二人在为师看来,本判的合适,与那彼岸花无异,奈何你们鸟儿,就喜欢多管闲事。”和风故意将“鸟儿”加重又看了看清雅。和风这指桑骂槐的说清雅,无意中清雅就被扣了一顶“好事者”的帽子。这次次被和风捉弄,清雅觉得不是和风太过聪明,就是母后将自己生的太笨,这脑袋里定是左边是水,右边是面粉,摇一摇成了浆糊。不行,现在不是感慨的时候,得反击,好好想想,有了!清雅轻咳两声:“虽是好事者,但天君并没有罚喜鹊,说明这事被默许了,从宽处治了。师父,既然织女他们可以从宽,为何那二人不能呢?”
和风心中叹息道,他这徒儿平日里脑袋不怎么灵光,过于单纯耿直,不谙世事。但遇到讲经论道的方面,却颇具慧根,还是个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性子。问了解答却又不满意,还有自己的一套见解。这“从宽”处治,实在是因为犯事乃天君小女,王母不忍女儿相思之苦,哭着闹着要成全爱女,天君被逼无奈,只要不过分,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王母去了。王母这才让青鸟找来同族,搭桥,好让织女一家能小聚。可这实情又怎能对你说去?你本就认为这天规有失公允,在被你知道实情,岂不是更叫你失望?和风摇了摇头理了理自己的广袖道:“那织女是与生俱来的仙,那牛郎是食烟火的男儿。一个能嫁,一个能娶。可错就错在一个嫁错了人,一个娶了不能娶的仙。他二人错在跨界,织女明知故犯,牛郎却情有可原。”
“师父,照你这么说,这牛郎织女所犯的错没有他二人的重是吧。”
和风摇头答:“在为师看来,这天君小女少不更事,所犯之错,却是大于他二人的。这人仙结合,本就不能长久,图生痛苦罢了。凡人寿数与我们相比不过如蝼蚁,能在一起又能如何?天君将他二人用天河隔开,一个美貌如初,一个却已不是当年的翩翩少年郎。天君让他们还能相见,一来是为了自己凡间的小天孙见到母亲母子团聚;二来是让织女认清楚自己下嫁凡人,到底值不值得。他二人最初相见确是为情,但比起悠悠岁月,任何情感都过于苍白,难保现在见面还是昔日的情。”
“那师父,度牛郎成仙不就没有人界衰老的问题了。”
和风摇头笑道:“你们女子之间到真有默契,这织女也曾求过天君度她夫君成仙。却惹得天君大怒,将此二人永隔天河。试想,若天界的神女但凡思凡者,其夫君都可以点化成仙,一步登天,那要修行何用?岂不是太对不起那些下界历劫飞升上来的仙?而这天纲也岂不乱套,不再有公正可说?”
“恩,这么说倒是也有道理。哎呀,师父,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要怎生好。”突然清雅眼睛一转,激动道:“师父,师父,你刚说织女所犯之罪大于那二人。但织女却能见到牛郎,而他javascript:二人却终生不能相见,这轻罪重罚又是何道理?”
和风头疼,本想由着她给她全盘拨清楚道理,解了她的疑问,没想到这小女子果然是我的徒儿甚是难缠。也不想与他争辩还是打发她出去自己好耳根清净清净:“今日到此,你去天牢看看他二人,看看他二人是否觅死要在一起?”
清雅心中惦念二人,便不再争论,拿了和风的牌子,领了法旨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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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着和风手谕来到天牢,看门的天将自然不敢怠慢,亲自领着清雅进了天牢。
“公主你慢点,跟紧我,这天牢不似别的地方,稍不留意就会走丢。”
清雅连连点头,这天牢没有进来以为像凡间的大牢一样一间牢房挨着一间直到尽头。可进来一看,却让清雅大开眼界。其中道路盘庚错节,稍不留意,便出不去。清雅还觉得一入天牢,这周身的法术便像封印般使不出来,且这天牢机关重重,每处机关还与地势相连,实在难以躲避。难怪关进天牢的大都不是等闲之辈,却都插翅难飞。清雅很是庆幸自己是来看人的,而不是被关在这里。越往深处,清雅只觉得寒气习习,便问带路小吏:“为何这边如此那冷?”
那带路小吏回过头来答道:“这前边是千年冰晶制成的牢狱,自然寒冷些。”
清雅道:“还有多久能见到他们二人?”
“前面就是了。”
清雅睁大眼“你是说就是这千年冰晶做的牢房里?”
小吏点点头。
清雅苦笑,这不被冻死变成冰块也就万幸了。清雅不禁感慨:“这天牢真是别出心裁,不知出自那位高人的手笔?”
小吏笑了笑:“公主竟然不知。这天牢从设计到完工全部出自和风帝君的手。”
清雅汗颜,回头看了看这天牢72处牢房,从用途分功能各不相同,而这期间蜿蜒曲折的道路,实在不像自己那个整日无所事事只顾着玩耍闲散的师父所为。
清雅干笑两声,不在说话径直去了关押两人的天牢。
小吏打开天牢的大门,放清雅进去。
那牢房中别有一番洞天。千年冰晶做成的牢房与外界的时差倒也不同,这里一天好比天界十天,凡间十年。如此漫长的光景,另二人目光呆滞。清雅看着四周亮如镜面的墙壁,在墙壁上清雅分明看到了自己从小受困的情形,唯一不同的是比那还要惨烈,镜中自己爹不疼娘不爱没有舅舅,在灰色地带没有小黑相救,在宫殿着火后,和风没有来,而自己孤苦伶仃的生活在雀灵族任人欺负。清雅看着眼泪都掉下来,陷入了一层又一层的绝望中,置身黑暗抓不到希望。小吏看见清雅被镜中幻想乱了心智,忙施法将清雅思绪拉了回来。
清雅捂着胸口上下起伏厉害:“这是怎么回事?”
“公主有所不知,这千年冰晶一定不能盯着看,它能发觉看它的人内心中最恐惧的一面,然后将种种希望全部磨灭掉,让看它的人陷入无限恐惧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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