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允深一愣。看着死死攥着自己衣摆的婉淳,皱眉道:“你刚才说什么?皇后要杀你?!”
“皇上……”婉淳披头散发,满脸都是泪,狼狈极了。死死的攥着傅允深的衣摆:“臣妾生是皇上的人,死是皇上的鬼……皇上要杀臣妾,臣妾无话可说……但是,但是现在是皇后,皇后派人来暗杀臣妾啊!皇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回皇上。”周子扬上前一步,抱拳道:“确是有人来这天牢,想要刺杀了婉妃娘娘。被微臣和薛城发现,那人才没能得逞。”
“那人是谁?”傅允深皱着眉头:“好大的胆子!真是反了天了!”
“回皇上的话,”周子扬仍是抱拳垂首,单膝跪下:“是微臣办事不力,没能活捉贼人,那个刺客见是无法全身而退,已经自行毁容自尽了。”
“毁容自尽?”傅允深气极而笑:“好啊!”
“皇上,”周子扬抿了抿唇角,说道:“除此之外,微臣还有一事想奏。”
“讲!”
“这个刺客,”周子扬顿了顿:“就是当日在跑马场一路袭击明妃娘娘的刺客之一!”
“什么?!”傅允深拧紧了眉毛:“何以见得?”
“微臣看这刺客的身手打法甚是熟悉,由此可判。”周子扬声音笃定,一字一句。
“来人!”傅允深吩咐道:“马上去查看那刺客手腕,看看是不是有伤!”
“是!”
不多时,那侍卫回来奏报道:“回皇上!那刺客右手腕处有一处旧伤!”
果然!
傅允深的嘴唇抿成一条线。脚下的婉淳还在抽泣着。傅允深想了想,低头说道:“所有人,都退下!……婉淳,朕问你,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内情?你说皇后要杀你,为何是皇后?”
“皇上,”婉淳抬起头,擦了擦眼泪:“臣妾确实是知道内情,皇后表面上是一副贤良恭德的模样,其实背地里做了不少的事!罄竹难书!”
傅允深眯了眯眼睛:“婉淳,你可要告诉朕实话!”
“臣妾不敢欺瞒皇上。”婉淳现在已经完全冷静下来了,跪在地上,声音听起来有些怨毒:“皇上有所不知。当初沐云……不,尧贵妃刚刚进宫的时候,皇后一边表面上向尧贵妃示好,一边却又联合臣妾想要打压尧贵妃,想要伺机暗害。只是皇上对尧贵妃一直是无微不至,这才没有机会下手。后来,后来皇上纳妃,有了不少的妃嫔入宫,皇后就一直在暗中拉帮结派。当初尧贵妃落水而导致滑胎,就是皇后在背后策划!”
傅允深先是不可置信,后来就是翻滚着的怒气不可遏止。拳头死死的攥在一起,眼睛里几乎是要喷出火来。
“还有,”婉淳还在喋喋不休:“皇后和明妃,其实在苏瑶刚一进宫就已经是盟友关系了。她们勾结在一起,做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当初臣妾的红花就是皇后给的,那厨子也是皇后安排进丝音馆的,就连这个主意都是皇后给臣妾出的!秦子衿本身就没有怀孕,她们陷害秦子衿,就是因为看她与臣妾交好。皇后暗中派人杀了秦子衿,现在有派人来杀臣妾!皇上!您要给臣妾做主啊!”
这些话,半真半假,但是已经足够让傅允深怒火燎原了。
“还有什么……”傅允深几乎是要浑身发抖。这就是自己的皇后,这就是初儿这般信赖挂念的莲姐姐!傅允深的声音都在抖:“你还知道什么?!通通说出来!”
婉淳被暴怒的傅允深吓了一跳,还在怔愣着,被傅允深一把拽起来,刚刚哀叫一声,就被傅允深暴怒的眼神吓得闭上了嘴。
“说!”傅允深咬着牙问:“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就在傅允深问婉淳话的时候,周子扬遇见了苏瑶。
“子扬,”苏瑶焦急的问道:“怎么样了?是不是有刺客?”
“没错。”周子扬点点头:“你说的没错,果真是有刺客想要刺杀婉妃。”
“那人抓住了吗?”苏瑶问道:“是谁?”
“那人已经自行毁容自尽了。”周子扬说道:“不知道他是谁。但是,我能确定,他就是当日在跑马场刺杀你的刺客之一。”
“什么?”苏瑶不可置信的问道:“那日的刺客?现在?”
“没错。”周子扬点点头:“我知道这很难相信。但是我能确定那就是他。我一开始也不相信,但是,皇上也确定了。”
“皇上?”苏瑶眨眨眼睛:“皇上现在在问婉淳的话?”
“没错。”
周子扬看着苏瑶,心里有点儿不是滋味儿:“苏瑶,你……现在……”
“怎么了?”
“你现在,”周子扬皱了皱眉:“我不知道怎么说。你好像和以前不一样了。”
苏瑶抿着嘴笑了笑:“子扬,你放心,我没事儿。……那个,我还有事儿,我先走了。”
“哎——”周子昂看着苏瑶的背影,叹了口气。
周子扬回了卧房,就看见太医正在给薛城上药。
原本平整的腹部现在有一条血淋淋的伤口,墨绿色的草药涂在伤口上。薛城稍稍仰着头,脸上的表情好像挺痛苦的样子。
“太医,”周子扬上前问道:“他怎么样?”
“皮外伤,不碍事。”太医笑笑说道:“涂上几天药就好了。”
“哦。”周子扬点点头:“那……那我来吧,这点儿事,我来就行了,不麻烦您了。”
“好。”太医点点头,把手里的药交给周子扬,仔细交代道:“这药上在伤口上,两天一换。伤口别蘸水。”
“好,”周子扬点点头:“我知道了。”
“那我先走了。”
“慢走。”
薛城的手撑在床上,打量着周子扬:“你……你这是怎么了?”
“我能怎么了,”周子扬坐在床边:“躺下,我给你上药。”
薛城躺在床上,眼睛转了转,瞄了瞄周子扬不是很明朗的脸色,开着玩笑:“哎,你说我们现在,像不像良家妇女被……啊!!!你干嘛?!下手太狠了!疼死我了!”
周子扬瞄了一眼疼得雌牙咧嘴的薛城:“让你闲着没事儿胡说八道。”
话是这么说,但是嘴角还是扬起了一个小小的弧度。
薛城看在眼里,心里稍稍松了松。躺平了在床上,也笑了。
只有你开心了,我才能笑出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