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与父母决裂 方可摘星
初中毕业那年,翟星的好哥们,校园的一个混混,因为打架斗殴把人打残了,进了所里,又因为是未成年人,判得轻,在监狱接受再教育几个月。哥们儿出来后,邀翟星小聚,拍着摘星的肩膀说:
“翟星啊,拿你当兄弟,才跟你说的,以后别想着打架了,再生气也忍着尽量别动手。监狱真不是人呆的地方,都他妈是变态。还有,好好学习吧,考个好高中,毕业当兵也行,找工作也行,反正成年了,能养活自己,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也不用听大人话一直呆村里。”
翟星记下了,复读了一年,考上了县里最好的高中,那是翟星知道的最好的高中。复读的学费,不在9年义务教育内,是爷爷心亏,骂骂咧咧交上的。至于铁公鸡似的爷爷,钱从哪儿来的,翟星并不想弄明白,她还没有能力还,只能以后时不时地塞给爷爷几块钱,就当慢慢还了。
高一那年,翟星第一次来了葵水,16岁的年纪确实是发育太晚了,同龄的孩子早就有了馒头大的胸部,有的甚至9岁就已经来了例假。谁让翟星一直营养不良呢,面黄肌瘦,个子小小。翟星肚子疼心更疼:这一包包的卫生棉真费钱啊,不用还不行。
高二那年,翟星的身体抽条般的使劲儿长,16岁一年的时间,她从教室第一排换坐直到最后一排,挡了后面人的眼睛,就这样每一排都坐过。她吃的很多,反正活计轻松、得钱也多,不是在校园的几个小卖部打零工,就是一日三餐在食堂帮忙。管饭,吃的有油水,她不用吃钙片就长了20多厘米高,这是男孩子才有的发育速度。
她的身材也变了,皮肤也变白皙,胸前也有料了。翟星买了胸衣,是最便宜的那种,据说没钢圈以后会胸部下垂的那种,也是最好洗的那种,运动内衣。虽然这些都被以后的科学证实没有道理,有钢圈的才不健康,但是当初的翟星不在乎。
看着宿舍的人花50多块钱买一个县城能买的最好的,每次洗用专用肥皂小心翼翼地搓着,每次脱下后都像供神仙一般衣架子撑着挂在墙上,唯恐变了形。翟星翻个白眼,对自己5块钱一个、随便洗洗、搁在床的角落的胸罩,甚是满意。
快速长身体的唯一副作用,就是翟星从膝盖一直到腰上,有长长短短、密密麻麻的生长纹,最粗的跟毛毛虫一样,最细的要掰紧皮肤才能看清,最短的指甲盖一样,可最长的有手掌一般。
这些丑没关系,大不了以后穿衣服遮盖住,但是因为这些,毕业后不能应聘空姐,不能去当兵了,因为伤痕太多、太长,都会被淘汰的。翟星很是皱眉,这2个职业,是她最向往的。
高二那年,爷爷病逝了,烟瘾不断,咳得吐血直到去世。医生说肺部黑的跟煤球似的。翟星没有很伤心,跟这个爷爷也不算很亲近,爷爷是最重男轻女的,不记得他对自己多好,一不待见就随便打骂,还不如个邻居。
但是老爷子回光返照的那几个小时,戴着氧气罩,让邻居从家里捎过来一个鼓鼓的红布包,颤巍巍的递给了翟星,说:“妮儿,这么多年,爷爷对不住你,还收你给的零花钱,嘿嘿。这是爷爷的家底儿了,娃儿正在长身体,也长好看了,多别不舍得吃啊,也买两件像样的衣服。爷爷也就能给你留这么多了。”
翟星接过包,打开看了看,1元的、50元的、20元的、10元的,5元的、1元的,5毛的,纸币的、硬币的,老式的、新版的,板正的、皱巴的,粗略一算有20多块,这是一个种地的孤寡老人半辈子的积蓄了,也许连这次的医药费都不够,但在农村很是普遍。翟星点了点头,说:“爷爷,我会吃好的,也会穿的漂漂亮亮的。”
满屋子的人,不禁唏嘘感叹,这铁公鸡还真是3那句老话“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翟星的双亲、弟弟也在,虽然心有不甘,没得到什么,还要掏个把万付医药费还有丧葬费,但他们也不好意思从这个未成年的女儿手中拿走这笔钱,会被人戳脊梁骨的。
葛先生干巴巴地说:“星星,好好放着这些钱,可别弄丢了。”
翟星答:“不用您操心。”
她暂时不会动用这笔钱,上学吃饭有食堂,假期吃饭有店家管,衣服捡便宜的够穿就行,存在银行里以备不时之需吧,她前不久刚办了身份证,已经能开户了。这笔钱,也确实发挥了作用,翟星后来的高三复读费就有这笔钱的帮助。
那之后,翟星尽了孝道,感觉跟这一对夫妻之前也没什么羁绊了一样,自认撇清了跟生理父母的关系,不管他们愿意不愿意。骨灰父母也带走了,老家没人了,父母也不会再回去,翟星一直赖在学校住或者店家住,也不会回去,那2间瓦房,年久失修,在翟星高三复读的那年,风雨交加的夜晚,坍塌了。
此时父母在省城早已换了厂子,造纸厂因为严重污染环境给封了,父母去了一家钢铁厂,那时候房价还没有疯狂上涨,父母的钱除了攒儿子的大学费、婚房钱之外,只够在省城买个小两居,自然没有翟星的房间,去了也是当客人招待。即使后来到省城上大学,有机会相聚,她也从没有去过那个称之为“有亲人就是家”地方。
彼时看着手机上的标注,听着电话铃响,过往种种涌上心头,从她大一有了手机后,就没接过几次的号码,这会儿打来做什么?看来电话铃声也该换了,太不好听了。
翟星问:“喂,什么事?”
翟夫人并没有像之前一样责怪她不叫妈,反而是高高兴兴地说:“星星啊,多亏了你啊,你弟弟的婚房才有着落。下个月就结婚了,你来喝喜酒吧。”
翟星不解,那个没见过几次,再没说过话的所谓弟弟,都说老三长相随老大,但记忆中的那张跋扈的脸,跟自己没一点相似,反而是自己要好看些。她那个初中毕业复读几次考不上高中的好弟弟,那个打折了别人腿坐了一年牢的好弟弟,那个被父母惯坏、等着啃老的好弟弟,要结婚了?婚房?
翟星问:“关我什么事儿?”
翟夫人说:“哎,你这孩子,还死性不改,怎么说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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