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觉得肚子一阵抽痛，从腰部直冲入脑门的钻心疼痛，让我顿时浑身冷汗，我双手竭尽所能地搜刮着一切可以摸到的东西，可除了肮脏黏腻的雪水，没有任何东西。

男人将我逼到角落，粗鲁地扯下我的裤子，又动作迅速地解开了自己的皮带，欺身上前压住。

“靠，肚子太大，真不好搞。”男人低咒一声，几个男人嘲笑起来，“不行就我来。”

“滚一边去。”

男人将我的双手按在头顶，另一只手在我大腿间游离，粗粝和冰冷让我浑身颤抖，看准机会我狠狠地咬住了他的胳膊。

男人一声惨叫，他身后的几个男人想要上前，被男人抬手制止住，他抬手给了我一巴掌，顿时我的嘴里一阵腥咸，眼冒金星，耳朵嗡嗡作响，脑袋像被钝器猛敲了一下。

他淫笑一声，手一用力将皮带从裤子上抽出来，将我双手绑了起来，又捏住我的下巴，双手左右一搓，咯嘣一声，下巴传来一阵酥麻之后便失去了知觉。下巴脱臼了，喊不出声音，血和口水混着流了出来，顺着我的嘴角流到脖子。

“靠，你小子狠，直接给整掉了。”一个男人笑道。

男人上下其手，羞辱和疼痛让我几乎昏厥过去，我绝望地看着纷纷落雪的天，想着这次的宋州寻父之路还没有开始变结束了，还是这么悲惨的结局。

我很后悔，自己那可笑的好奇心，我很后悔，为什么要发善心救了秦观，我更后悔，自己当初自以为是的自信。肚子的疼痛越来越烈，我想起老家院子里的白槐树，我想起我离开的裕华医院，我想起我曾经非常努力的学校，我甚至畅想着，如果我的亲生父母来找我，会不会还认得我。

哀莫大于心死。我一直很努力地活着，但是太多悲伤和不公的事还是充斥着我的人生，活着太累，也许，死了也未必是好事，起码，我曾经孕育过一个生命。

想着，想着，我突然觉得开心，哪怕身上再疼痛，也就是一时间的，明天在这个肮脏的胡同里，只留下我被屈辱的躯壳，我会去很美好的天堂。

男人发现我感觉到我的状态不对，动作迟缓了下来。接着并不明亮的月光，我甚至可以看见他有些惊恐的脸。

“为什么不继续？”我笑着问他。

他愣怔，终于彻底停止了动作，其余男人均一怔。

“如果我死了，就算做鬼我也不会放过你们。”喉咙处有灼热的刺痛，我哑着嗓音，每一个字说得都很慢，忽然想起秦观曾经对我说过，真正身处绝望，反倒会有安心的感觉。

或许我会带着孩子离开，在临死当天，我想起的却是让我心痛又气愤的孩子的父亲。

周围一片死寂，野猫的叫声响起，只听砰砰哐哐的几声，有拳头和**撞击的声音，几声惨叫后，面前的几个男人顷刻间倒在一边。

身上重量骤轻，我撑着胳膊半坐起身子往后退直靠到墙壁，一个高大模糊的身影背对着我，挺直的身躯就像傲然的松树。

是我的幻觉吗？天神真的听见了我的呼救，派人来救我了。

“臭小子，不想活了，敢坏老子的好事。哥几个给我上。”

几个混混一齐冲过去，男人一个跃身飞踢混混被踢出老远，男人就像敏捷的燕子迅速而轻盈的身影在几个混混之间穿梭，他的动作巧妙且狠毒，让人眼花缭乱，三拳两脚就打倒一个混混。

我看不清他的脸，只觉得他很高，头发很短，眼睛在微弱的月光下闪着光。

几分钟的时间，几个混混已经全被这个男人打得站都站不起来了。

“臭小子，你给我等着。”丢下一句话几个人跑得不见了踪影。

男人拍了拍身上的土，慢慢向我走来，环绕在他周身的尘土将他映照得好似带着光环的救世主。即便看不清表情，他给我的感觉也很让人安心。我遇见了我人生第一个英雄。

他慢慢蹲下，将外套扔在我身上，陌生男性的气息带着香甜的烟草味袭入鼻尖，我赶紧扯过衣服盖住自己裸露在外的身体。

他很礼貌地转过头，我忍着疼用后背抵着墙壁迅速系上裤子，连续几个动作，让我脱臼的下巴和被摔伤的后腰处一阵剧痛。

“能走吗？”

我摇了摇头。

“脱臼了？”他看了看我，“呆着别动。”男人搓了搓手，两手各扶着我两个脸颊，他的手指很暖，带着干燥的粗糙感，那是陌生的触感，“可能会有些疼，忍着点。”

不等我说话，下巴处一阵钻心地非常短暂的疼痛。

“好了，动下试试看。”

我尝试着动了动下颌，还是有些酸，腹部的痛感越发明显，我紧抓住他的胳膊，“快送我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