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住了。请配合警方办案。”

我的身子被警察压低，在经过秦观的车子时，我艰难地转过头看着半截车窗内的秦观，眼神中纠结、留恋、气愤、哀求甚至茫然。

“你为什么不相信我？”她轻声说道，“这就是你所谓的报答？”

车窗摇上，秦观的脸隐埋在暗色的车厢内，雪花落在玻璃上，秦观的脸渐渐模糊。

誓言啊，真是可笑，曾经那么信誓旦旦的表示会来找我，他食言了；几个月前又让我来找他，现在又食言了。

秦观啊，这就是你不成熟的誓言吗？仅此一次，此生，我与你不在有瓜葛。

“快走。”一个警察催促地推了我一下。我脚步踉跄，几乎快要摔倒。我的眼眶酸胀得厉害，直到现在我仍然无法相信秦观真的做得这么绝，即便不认识，对于一个孕妇，也不至于会做到如此，警车呼啸着离开，在我背后的车窗里，还是那个阴冷得面无表情的一张脸。

刺眼的白炽灯已经亮了一个通宵，灯泡的热量夹杂着炙烤过后的金属味道，排风扇哗啦哗啦响，让人烦躁不已，耳边警察言辞犀利的审问一个接着一个，从昨天开始到现在，这种密集的审问让我大脑意识越来越混淆，手腕处已经被手铐磨破了一层皮，肩膀脱臼，轻微的颤动都会让我疼的浑身战栗。

尽管我一再表示，我说得话都是真的，甚至交代出我和秦观发生关系的那晚的所有细节，可依旧没有人愿意相信我。

“为什么没有人相信我，我说得都是真的???????”我的声音低低地不断地重复着这句话，嘴唇干裂发出的声音带着生锈般的嘶哑声音。

被连续关押的这20个小时里，我不曾喝过一滴水，没吃过一口东西，强光的持续的照射让我的眼睛又痛又干，眼前的景象除了白茫茫的模糊什么都看不清。

“张队，已经快八点了。”半个小时前轮岗的警察在队长耳边小声提醒，他们是负责审问的第五组警察，四个小时换一组，实行狂轰滥炸的审问，我耷拉着脑袋，看着眼前的绿皮桌子和程亮的手铐发呆。

队长点了点头，烦躁地敲着桌子，看向我的目光都是不满意，“八点结束，给她点水和面包。”

“是。”随行警察关门出去。

“赵小珍，这是给你的警告，既然大着肚子就要对自己肚子里的孩子负责，不要妄想着得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这次是三少爷不跟你计较，否则就凭你这样死缠烂打的骚扰，我们完全可以定你的罪，关上你个几个月。”队长将白炽灯关掉挪到一边，见我不说话，忍不住敲了敲桌子，“我说的你听清楚了吗？我看你岁数也不小了，把这话往心里去去，一会儿出去后该回哪回哪，别再找秦少爷的麻烦，也别给我们找麻烦。”

“我不明所以就被关在这里，不吃不喝地忍受你们的审问，难道还是我麻烦了你们了？”

“你这女人说话怎么这么较真？”张队气得拍着桌子，“人啊得听命，该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在穷追猛打地也没用，还把自己弄的一身伤，何苦呢？”

随行警察进来，将面包和水放在我面前。

“吃吧，吃完赶紧走。”张队点了一支烟，抽了两口我就咳嗽了起来，他骂了一句将烟踩灭，“加快速度，就两分钟的时间。”

风干的面包并不好吃，每吃一口几乎都要直接呛到我的嗓子眼儿，随行警察将水杯朝我的方向推了推，我朝他点头算是道谢。

“我会走，但我不会承认我的做法是错的，你们应该要找的人是秦观。”

闻言，张队“蹭”地站起来，围着我转了几圈，指着我的脑门一顿呵斥，“听不懂人话是不是？你这脾气怎么这么倔？好声好气地跟你讲道理，你还不当回事，还想再受一遍罪？多想想你肚子里的孩子。”

我笑出了声，那笑声像风匣子一样难听，“秦观是孩子的父亲就要对孩子负责，你们怎么不去劝劝他？”

随行警察很吃惊，他大概不会想到已经被关押这么长时间，还能和他们威严的警察队长叫嚣的我，有些不自量力。

“小飞，把吃的东西拿走，再关四个小时。”张队气得暴跳如雷，“太嚣张了，真是太嚣张了。”

已经在死神面前逃过一劫的我，当然不会把他的暴躁看在眼里，我假装随意地吃着干面包，尽管它并不好吃。

叫小飞的警察见状颇为为难，“可是队长，她还是个孕妇，24小时是不是有点??????”

“放~屁，你是队长我是队长，还想不想干了？动作快点。”

“是是是。”小飞吓得赶紧低下头，把桌子上的东西抱走就跑。

“你自己好自为之。”张队丢下这句话也离开了。

四个小时的时间对于忙碌的警察来说很快就过去了，而对于一直全身虚脱、饥寒交迫的我来说，如同炼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