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落猛地坐起身来，脊梁发寒，拧眉咬牙，说：“是他杀了载阳？”

持欢虽觉得千落表达有误，但也只是怔了怔，眼底讶异一闪而过，纠正道：“并非如此，主子您，您是投水自尽，为的是以防计划败露，牵连豫王罢了。”

千落一阵愕然，未曾想载阳那样娇柔清丽的女子，竟坚毅果决至此。又似是记起了什么，启声问道：“那，那为何公主尸身未入皇陵安葬，反倒皮相完好，毫无死人之气？莫非早有重生之兆？”

持欢一阵摇头，面上略显难色：“持欢也不明白，只是照着尊上的吩咐，在扬土立碑之后，当即从棺椁旁侧刨开，开棺换尸。说来也怪，照着尊上的法子伺候着，主子竟渐渐活了过来。半余月之后，主子醒来，却好似换了个人一般。”

短短一番话，信息像是铺天雪球砸了过来，千落一阵头痛，仿佛颅底迸裂那般，针攒冷刺般的疼。过了许久，千落才将她的话语理顺，讪讪开口：“尊上，是谁啊？”

风摇帘动，桌上烛台的火苗劈啪作响。

持欢叹了口气，淡淡一笑，出言宽慰着：“陈年旧事，主子莫要太痴缠，思虑过多不免伤身。”

千落闻言，只能强作笑容，赶忙让持欢起身。二人神色大见和缓，决意暂时不提起那些旧事。

千落斜踞于软榻之上，不多时便有了困意，只招呼持欢吹烛灭灯，放下床边纱幔，千落才安心地沉沉睡去。

持欢为千落掖好被角，凝望着榻上那熟悉的有如温玉一般白皙莹润的脸，心头微动。

听着她渐匀的呼吸声，持欢退了几步，轻笼纱帐，挑了个圆墩便伏在桌上休息。她睡眠略浅，时不时醒来侧耳听着帐内的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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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繁盛，已近正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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