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逢朔日朝参,日殿上设黼扆、蹑席、熏炉、香案,依时刻陈列仪仗。
朝议由宰相、六部大臣上朝参加,已经在朝执事是我皇子、皇亲也参议朝政。适逢朔日,来京述职的外省官员也可与在京司文武职事九品以上的官员一道上朝议政。
宰相领属官至殿西庑,从官朱衣传呼,促百官就班。朝臣入殿,常视日影为候。
一位身穿乌紫章服、佩挂金紫鱼袋的官员随着人流,亦徐徐进入殿内。他略见斑驳的须发无风自摇,身形清健如竹。身上的公服色泽近黑,乃是正三品的油紫定色,绣饰着雁及花草纹样。腰束御赐锦帛,外系犀銙玉带,头戴乌纱展脚幞头,足蹬白底黑革官靴。虽是清癯有礼、眸光温润的中年文士,却别有一番威仪。
群官按品级于殿庭就位,皇帝始出就御座,群官在典仪唱赞下行再拜之礼。
朔日视朝,故而循古制,仅身着常服。帝晨坐于上位,头戴玉簪导,身着绛纱素裳,腰束革带,以白玉双佩为饰,足上所着是白袜与乌皮履。
帝晨依次听了丞相与各部叙事,信手翻看着堆叠在身前的奏折,看到了睿王呈报的折子。既不是皇子例行的奏请万安折,又不是具折奏报交办的事项,反倒是一道疏奏。
他将执朱的手腕落下,行行段段瞧着折上的小楷,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待到诸事皆毕,再无呈奏之时,殿头官尖细着声音说道:“有事出班启奏,无事卷帘退朝!”
“都散了吧。”明易晨声音中气十足,似洪钟般清亮,响彻整个正宸殿。
众臣子齐声道了句“恭送吾皇”之后,便各行列有序向殿外走去。帝晨体恤朝臣,特颁了一条“朝者食之廊庑之下”的规矩,以便让臣子不致空着肚子回府。
豫王、睿王以及礼部尚书迟大人,却还站在原地未动。
帝晨叹了口气,扬声问道:“还有何事?”
睿王端着一副恭谨沉稳地模样,回话道:“父皇明鉴,儿臣进折,事关皇室宗族颜面,不宜在殿上明说。”
帝晨微微点头,动作似是默许了他的做法。
睿王蔑了一眼立于身侧的豫王,继续言语:“儿臣近日知晓,七弟在府中滥用私刑,手段卑劣,竟敢残害我朝正三品大员的嫡长女!”
帝晨眉头紧锁,面色显是极为不悦。
迟承均立于殿下,先行了一套大礼,颤声接话:“皇上明察,微臣爱女顽劣,入了豫王府便没了影踪。若不是睿王殿下知会与我,微臣,微臣竟也不知……”
他的声音似是染了哭腔,哽咽着不能言语,提袖拭泪。
豫王面色如常,悠然笑道:“不知这是二哥打哪处茶馆听的书段,此番指摘,七弟着实不明。”
睿王眼中燃着怒火,口中言语却依旧平稳如斯:“七弟莫要嘴硬,我的府兵现已将移花阁围了个水泄不通,你将迟大人的嫡长女幽禁在地牢任人凌辱之事,呵,只怕,便要这般见天日了!”
豫王面色陡然一惊,满脸错愕,诧道:“二哥这般冤我,可要拿出证据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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