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可可没有说话，静静地等着黄鹤的下文。

黄鹤又沉默了一会儿，重新点了支烟，只是手微微有些颤抖。“那时候我也是年轻气盛，找了个年轻貌美的老婆，还真以为她是喜欢我的人，呵呵……”

他冷笑了声，接着道：“那个贱人只是看上了我的钱而已！一开始还装着对我好的模样，其实暗地里已经和我一起开工厂的朋友搞在了一起，他们趁我有次出差的时候，卷着皮革厂的流动资金跑了！”

“整整三点五个亿啊！”黄鹤痛苦地抓着头发，声音也开始哽咽。“你能想象吗？前一秒还人前风光的大老板，结果回来的时候已经完全变了模样。几百个工人等着我发工资，可是我已经没有钱了，只好让他们拿着皮包抵工资！厂子也被债主收去，房子车子，全部都离我而去！还欠下不少外债！”

莫可可听得一阵难受，却又不知道如何去安慰他，坐在一旁手足无措。

好在都是过去的事了，黄鹤很快调整好心态，擦了擦眼角，看着面前的茶几一阵迷茫。“那时候我就想到了去死，不对！应该说我是真的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

“正好那天是我给小杰汇款的日子，可是……我全身上下连一块钱都没有，真是可笑！好在以前一个朋友念在旧情，给我转了五百过来……”说着，黄鹤转过头望向莫可可，一字一句地开口。

“我还拿五百来干什么？那个时候我人已经站到了桥上，脚下就是河……最后要放弃的时候，我把所有钱都给小杰转了过去，还给他发了条短信……”

“我说——叔叔只能帮你到这儿了，以后的路你要自己加油。”

黄鹤说着说着，又轻轻地笑了，“小杰确实很厉害，仅凭着这一条短信就猜到了我要干什么，才过去几分钟，正当我鼓起勇气要往下跳的时候，手机响了，是他发的短信。”

他把手里的烟熄灭，又搓了搓脸，这才缓缓地吐出三个字。“坚持住……”

莫可可好似被带回了当年那个时候，满脑子都是一个场景——黄鹤正踌躇着往前挪，脚已经悬空了一半，却因为手机响起停下脚步，随后拿起来一看。

坚持住。

也许他会蹲在桥上哭起来吧？

莫可可不太理解两个男人这样的友情，但她仍然想得到，那种在绝望之中突如其来的光明，才会让黄鹤倍加珍惜。

“是的！”黄鹤猜到了莫可可的想法，“还有他转给我的两千块钱！”

“我当时真是生无可恋了，没想到以前那些自认为过命的朋友，却还比不上一个刚满二十的小伙子，呵呵，真是讽刺！我当时就哭了，但也放弃了轻生的想法，反正也是从一无所有爬起来的，仔细想想，只不过回到了起点而已。”

黄鹤重新靠回沙发上，显得有些疲惫。“后来我也看开了，重新找了个送外卖的工作，虽然工资少，但是每月除开自己的花销，多少能还点债，直到一个月后的某天……”

听到这里，莫可可的心一下就提了起来，大气也不敢出。

“小杰他……给我转来一百万！”黄鹤说着，一下就变得有些激动起来，“我当时都快吓懵了！他只是一个学生，哪里会来这么多钱！我生怕他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结果他只是发了条短信给我，同样是三个字——别担心。”

“我信他！虽然曾经看走了眼，但是小杰绝不会是那种人！我也没有说什么打欠条之类的话，就和小杰当年一样，虽然穷，但是我们都小心维护着对方的尊严。我拿着这个钱先把所有债都还清了，随后开了一家餐馆，还好以前开皮革厂时积累了些经验，应付一个餐馆倒是绰绰有余，不到一年的时间，我就让餐馆变成了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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