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圣命难违难两全 一曲清歌莫流觞
牧洛笛的态度反而引起了上官寒的疑惑。本来以为,为了不让任何人抓住把柄来威胁白家,她会更为隐忍。没想到,一个十四就让她自乱阵脚了,反倒让上官寒有种高估了她的失望感。
可显然十四根本不打算领她这个情。他果断地拒绝道:“七嫂,我就是这辈子再回不了京城,也绝不能让你赔上一双脚!”再次深深地看了那个跪倒在地,显得弱不禁风的女人一眼,他咬咬牙,请求道,“既然儿臣甘愿受罚,还请父皇饶过七嫂。”
闻言,本来该更为气恼的上官寒此时却忽然冷静了下来。他不动声色地在十四和牧洛笛之间来回打量,似乎明白了什么。见十四转身要走,他大笑一声,声音却极冷道:“也罢,也罢,若是放你这逆子去边疆,反倒让你过上了称心如意的日子,倒不如换个方法罚你。”
十四的脚步一顿,有些不敢置信地回过头看向上官寒。他知道父皇向来是说一不二,长那么大以来,他是第一次听到父皇更改自己的决定。
就连坚持跪在一旁的牧洛笛也为这个老狐狸的突然转变感到奇怪,抬眸的瞬间,却发现上官寒那冰冷的目光正落在自己身上,当下就明白了那所谓的“换个方法”指的是什么。
果不其然,十四还来不及高兴,就听见上官寒冷冷的声音飘了过来:“本来我打算让兮儿跳一曲便可回秋阑殿歇息了。既然老十四觉得这样不行,而兮儿也有意帮十四,那便跳到宫宴结束吧!”
见十四一脸错愕,上官寒上前拍了拍他的肩,叹道:“十四啊十四,此事不过给你一个教训。切记,以后说话做事之前先想想后果,若是再有下次,就不会只是跳舞那么简单了!”
话落,大步跨出了裕德殿。福公公立刻跟了上去,待离大殿远了,这才恭敬劝慰道:“万岁爷,您向来最疼十四爷和十七爷,如今这样做,却是何苦呢?到头来,心疼的还不是您自个儿。”
“哦?如何见得朕最疼老十四和小十七?”上官寒轻笑一声,反问道。他并未因为福公公的直言而恼怒,与刚才在大殿里的表现恍若两人。
福公公也是淡淡一笑,应道:“奴才在万岁爷身边伺候这么多年,若是连这点都看不透,就实在对不起万岁爷的恩宠了。”
上官寒闻言,也不深究下去,只是叹道:“可惜,连你这旁人都看得清楚,偏这两个混小子反倒不懂事儿。明知白家留不得,却都与兮儿走得这般近。这兮儿虽是老七的福晋,可自打上回她进宫,朕便看出她对老七已经没有情了。”
这福公公自幼入宫便是侍奉上官寒的,自然是其心腹之人。听到上官寒这么说,福公公也只好直言:“奴才听闻,七福晋这半年简直就跟换了个性子似的。往日里,她是最讨厌繁文缛节、礼尚往来的,可这些日子,奴才常听闻她和诸位爷过往甚密的事情。看来,万岁爷过去是漏算了这只小狐狸。”
“小狐狸?呵呵呵。”上官寒嘴角微弯,拍拍福公公的肩,道,“怕只怕,她不是狐狸,而是尚未睡醒的猛虎。若是她决心要做的事情,怕是再也没有人能够阻止了。”
“万岁爷,这可如何是好……”福公公没想到在皇帝眼中的白翳兮竟然如此难缠,微微蹙眉,建议道,“若真是如此,还是先下手为强。”
先下手为强?他看着她长大的,她有几斤几两,探子都汇报得很清楚。可自从她嫁入逸王府之后,探子的汇报是越来越模糊。可见,她是越来越让人捉摸不透。既然如此,他反倒想看看她做到哪一步。反正,无论她如何做,都改变不了白家的命运。
更何况,如今她和他的儿女们关系都不错。若是她有难,他们不会袖手旁观。他没有必要和儿女们闹僵了,自然不会先拿她下手。如今不过先给她一个警告,同时也给他们一个警示。
上官寒挑挑眉轻笑一声,只加快了脚步,不再言语。福公公见他神态自若,一副一切皆在掌控中的模样,也不再多言,垂下眸子,紧随其后。
已经跪得脚麻的牧洛笛若是知道这个皇帝对她的评价竟是如此之高,说不定会笑着说谢谢。只可惜,她如今一门心思只想着这双再次受伤的脚如何能坚持整场宫宴,其他的什么也顾不上。
十四心知这都是自己一时冲动害了她,一边上前扶她,一边歉疚道:“七嫂,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惹父皇生气了,你就……”
“如何能算你的错?”牧洛笛站稳了身子,觉得双脚有些气力了,便不动声色地离开了十四的扶持,笑道,“皇上从开始便决定要给我一个下马威,无论你做什么,结果都是这样。”
“这……你当真要跳?你的脚可能这辈子都好不了的!”十四拧了拧眉头,问道。恍然间想起顾尘清的劝告,此刻他才真正明白顾尘清所言为何。
牧洛笛看向他,越笑越明朗:“为什么不?我想白翳兮这一辈子也没有跳过舞,如果一次能将一辈子的舞都跳尽,未必不是件好事。”若不是她紧蹙的眉头,谁也感觉不到她此刻的隐忍。
可这样的话,让十四越发恼火,他一把拉住她的手臂,坚决道,“我不许你这样做!就算你不想要这双脚,我还不想看到七哥的福晋成了个瘸子。走,我带你走。”
“走?如何走?要像大哥一样抗旨吗?”牧洛笛嘲讽笑道,“更何况,我是七福晋,你是十四爷,你凭什么带我走?”用力甩开了他的手,却也一个不慎重新跌回地上。
十四被她的话震得立在了原地。确实,他如何能带她走?她是七哥的福晋。他纵是不要身份、地位,可如何能不顾她和七哥的名声?顾尘清的劝告根本就是一个不见底的深渊,一步行差踏错就死无葬身之地。
匆匆的脚步声从殿外走进。一个高大的身影俯身去扶一脸绝望地坐在地上的牧洛笛,柔声劝道:“兮儿,你不要再为白家做任何事情了。这些本就不是你应该承担的,白家的命运就随天意去吧!”来人正是白墨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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