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七 唐欣儿的往事 偶然
“心儿,别听别人乱说,妈妈不是好好的在你跟前吗?怎么会死哪?”
心儿一听不哭了,急忙说:“那你为什么会不要心儿了哪?”
那女人愣了一下,微笑着说:“妈妈怎么会不要心儿哪?心儿乖,妈妈以后再也不会不要心儿了!”
“真的吗?“
“嗯!妈妈怎么会骗心儿哪?”那女人点了点头说。
就这样,心儿便在这里住下了,说来也是巧的很,这家的男人也姓唐,叫唐名,这女的叫余娟菊,他们夫妻俩结婚十几年了,也没有个孩子,别人就劝他们夫妻俩先要别人一个孩子,说是压喜,说不定要个孩子以后,就真的有个孩子也说不定。他们一听,也是,这十几年来,也是四处求医问药的,药是没少吃,钱也没少花,还是没动静,亲戚朋友也都在帮他们找,看是否有人家超生不要的孩子,给他们要一个。可是几年过去了,在附近城镇也没见有人不要孩子的,说来也真是巧的很,唐名的妹妹,唐利进城去买东西,遇见心儿一个人在哭着找妈妈,于是人更动了歪脑筋,便把心儿从市里带到了这村里。他们并没有给心儿改名字,只是改了一个字,把心改成了欣,意思是欣是欣欣向荣,借住心儿的到来,可以冲喜,怀上自己的孩子。
刚开始半年,他们夫妻俩对心儿确实很好,可是半年后的有一天,余娟菊早上起来的时候感觉有点恶心,并伴呕吐的现象,全身无力,到村卫生所一检查,大夫说说怀孕了,可把唐名夫妻俩给高兴坏了。到家以后,余娟菊把欣儿抱在怀里亲了又亲,还告诉欣儿,她就要做姐姐了,高不高兴,欣儿也是很高兴。
但是现在问题又来了,90年代初在城里养活一个孩子带一个孕妇,一个男人如果工作不好的话就有些吃力,更何况是在农村,两个人养活一个孩子是绰绰有余,可是一个男人就靠那点地,又要照顾一个孕妇和一个孩子,又要下地干活,日子就开始紧巴巴的了。因余娟菊又怀了他们自己的孩子,就想把最有营养的东西留给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所以每次好吃的,都是他们夫妻俩吃剩下以后,欣儿才能吃一点。这样的日子又过了一个月,他们夫妻俩觉得,此时他们有了自己的孩子,欣儿呆在这里除了白吃白喝,一点用也没有,一商量,还不如把欣儿卖了,换点钱,给肚子里的孩子多补点营养。
没找到人贩子之前,他们就让才5岁的欣儿每天早晨起来,去山上割草喂猪,还洗衣服,做不好就打欣儿,还不给她饭吃,欣儿就哭着问余娟菊:“妈妈,你怎么这么对欣儿哪?欣儿还小不懂事,等欣儿长大了,一定挣很多很多的钱,来孝敬你的!”
余娟菊怕欣儿跑了,在他们家白吃白喝那么久,到时他们会落得人财两空,就骗欣儿说:“妈妈现在还怀有宝宝,心情难免有时候会不好,请欣儿不要责怪妈妈好吗?”
欣儿点点头,可是没过几天又恢复到以前的那种日子。有一天,欣儿上山打完猪草回家,听到屋里有说话的声音,就轻轻的走了过去,就听余娟菊说:“唐名,你到底找到买孩子的人没有啊?我也快要生了,现在也没钱买营养品了,万一到时候,咱们的孩子营养跟不上怎么办啊?”
就听唐名叹了一口气说:“我这不是在打听吗?我听阿牛说,隔壁村的那个黑子明天就回家了,等明天他一回来,我就让他把那丫头带走!”
余娟菊接着说:“越快越好,欣儿那丫头精得很,别让她知道我们把她卖了,到时她跑了,我们就落得个人财两空!”
“放心吧!我今天晚上吃完饭就把她锁在屋子里,她哪也去不了,等明天黑子一到,我们就有钱给你买营养品了!哈哈哈哈!”说完唐名还大笑了起来。
在门外面的欣儿一听,当时就愣了,他们是自己的爸爸妈妈呀,为什么要把自己卖掉,是自己不听话了吗?一不小心碰到门,屋里的唐名和余绢菊听到门响,向门口看去,只看满身脏兮兮的欣儿正站在门口惊讶的看着他们。看见他们看向自己,欣儿吓得转身就向外跑,唐名见状赶紧去追。
欣儿怎么可能跑得过他,没跑多远,就被唐名给抓住了,唐名把欣儿拎到屋里,那顿打就别提多狠了,边打还边说:“小丫头片子,你跑,你再跑啊?看我不打死你!”
站在旁边的余娟菊见被唐名打得不哭了的欣儿,吓坏了,忙说:“唐名,你别把人给打死了,打死了,我们一分钱也就没了!”
经余娟菊这么一说,唐名才停下手中的皮带,恶狠狠的说:“我看你下次还敢再跑!”说着扶着怀孕的余娟菊走出了屋子,并把门从外面给锁上了。
欣儿躺在冰冷的地上,全身疼痛,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欣儿就躺在冰冷的地上睡着了。又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的就听有个男人说:“我说唐名,你怎么把这丫头打得这很狠哪?好呆她也跟你们住了一年多了,都说我黑子的心狠,没想到你小子比我的心还狠!”
唐名点头哈腰的说:“黑子哥说的是!谁叫这丫头跑哪?我也是一时生气,没控制住自己的手!”
那叫黑子的男人围着躺在地上的欣儿转了一圈说:“这丫头本来可以卖个好价钱的,可是被你这么一打,恐怕……!”
“黑子哥,价钱你能给多少?”
“三千吧!”
“三千?黑子哥,你看能不能再加点?”
黑子摇了摇头说:“不能!我还要先把这丫头的伤给养好了才能卖,在此期间,我还要管她吃喝,拿药什么的,这也是钱啊!如果她在你这里死了,一个子也不值,你考虑清楚,你同意,钱给你,这丫头我抱走,你不同意,我这就走!”说着转身就向外走。
唐名一跺脚一咬牙道:“三千就三千!总比一个子没有的好!”
黑子停下脚步说:“成交!”说完从腰里掏出一沓钱,数了三千块钱给唐名,唐名接过来数了一下说:“钱刚好!黑子哥,这丫头你抱走吧!”
黑子听完转身走到欣儿跟前,蹲了下来,一弯身把欣儿从地上给抱了起来,站起身来,抱着迷迷糊糊的欣儿向门外走去。
就这样唐名以三千元的价格把欣儿卖给了黑子,而黑子并没有如他所说,给欣儿拿药看病,而是直接以五千元把欣儿卖给了另外一个人贩子。几经辗转,欣儿被人贩子卖给了儿童乞讨集团。那里有很多和欣儿一样差不多大的孩子,每天他们几个孩子一起在街上行乞,旁边还跟着一个大人,到晚上谁要的钱少了,不但不给饭吃,而且还得挨打。
欣儿刚去没多久,要的钱自然少一些,挨的打自然就多一些。欣儿每天提心掉胆的行乞,她想逃走,可是到处都有人监视着。过了大概有一年的时间,欣儿也摸清了这个行乞的城市叫宛城,行乞的这条街上还有个派出所,派出所什么时候有人,什么时候没有,欣儿也摸得一清二楚了。
在期间,也有孩子逃跑,而且被抓回来后,还把那个孩子的腿给打断了,并警告那里的孩子,这就是逃跑的下场。欣儿每时每刻都计划着怎么才能逃掉,而且又不被他们给抓回去,唯一的办法,就是跑到派出所,找警察。
这天终于有机会了,欣儿看见看着他们的那个男人去了厕所,她告诉其中一个大点的男孩说,她要去厕所,那个男孩便让一个刚来没多久的小女孩陪着她一起去,刚到厕所门口,欣儿对那个小女孩说,自己想大便,忘记带纸了,要她先去帮自己去要点纸。那个小女孩点头便跟了出去,欣儿见状,一刻也不能耽误,把身上的那个外面脏的衣服脱到,丢在垃圾筒内,撒腿就向派出所跑去。她不敢向后面看,可能老天爷也在帮她,欣儿跑到派出所门口的时候,也没听到后面有追喊着她的声音。
欣儿找到门口的门警说要找警察,那门警就问上气不接下气的欣儿:“小朋友,你找警察干吗?”
欣儿赶紧走进门卫室,她怕被跟着她的那个男人看见,到了里面,还在直喘着粗气的说:“我迷路了,我想让警察叔叔送我回家!”
那个门警又问她“小朋友,那你知道你家在哪吗?”
欣儿一本正经的说:“我要告诉警察叔叔!”
那门警一笑道:“小朋友,我也是警察叔叔啊!”
“你还在值班啊!你又不能送我回家!”
那门警听完大笑道:“哈哈……,小朋友,你挺聪明的,走,我带你去找我们所长!”说完拉着欣儿的手向院子里走去。
欣儿和门警不知道的是,在他们身后,有一个男人正狠狠的盯着欣儿的背影,看欣儿越走越远,一挥手把身后那几个孩子叫到跟前说:“今天你们不用再行乞了,我们现在就回去!”说着便带头消失在人群中。
欣儿被那个门警带到所长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听见里面有人说请进后,就推门领着欣儿走了走来,那门警走进来后,微笑着说:“所长,这个小朋友迷路了,找警察叔叔帮忙,这个点小吴他们都吃饭去了,我就只好把她带到您这里了!”说着还转头看着站在身边的欣儿。
那所长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穿着一身警服,听那门警说完,从办公椅上站起来,走到欣和跟前,蹲下身子,微笑着说:“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吃饭了吗?”
欣儿咽了咽口水说:“我叫唐欣儿,还没吃饭!”
那所长一听,对站在一边的那个门警说:“小孙,你先到食堂先给欣儿小朋友打点饭过来!”
“好的,所长,我这就去!”那门警说完转身便出去了。
等欣儿吃完饭,欣儿告诉所长,她是被人贩子卖到这里的,她住的那个地方有很多和她差不多大的孩子,每天都被逼着上街行乞,讨的钱少了,不但没有饭吃,而且还会遭到他们的毒打,说完欣儿一弯身,把后背上的衣服掀开,告诉那所长,自己背上的那些伤疤,就是以前他们打的,所长听完大吃一惊,立刻打电话向上面汇报了情况,考虑到欣儿的安全,就把欣儿暂时留在了派出所,派人轮流照顾着。
等所长领着警察去欣儿所说的那个地方,那里的人和孩子早已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一些简单的东西,一片狼藉,一看就知道他们走得很冲忙,没来得急收拾。所长在想,一定是他们发现欣儿跑了,才回家收拾赶紧走的。
就这样欣儿在宛城的派出所住了半个月,欣儿只记得自己是c市人,叫什么,并不知道住在哪?所以,欣儿一回到c市就直接被送到了天使福利院,等待着家人来领养他。
期间也有人要领养她,欣儿因之前在唐名家的一些记忆,所以告诉曹院长,她不会让人家收养的,她要在这里长大,长大后会好好的帮曹院长照顾院子里的孩子,曹院长见欣儿信心已决,想想自己还没有找到的那个孩子,也就同意了欣儿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