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科长皱起眉头说：“这、这不可能吧……”

这会，女护士也皱起了眉头，反问道：“你说，怎么不可能？”

张科长磕磕绊绊地说：“她、她，今天才准备去拿结婚证呢……”

女护士看了张科长一眼，面带讥笑地说：“你自己做的事，不要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现在，不拿结婚证，同居的人多了。”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女护士把拿在手里的化验单递给张科长，“这个结果，是刚查出来的。医生要我问你：是救大人，还是保胎儿，你要赶紧拿个主意。”

张科长吸了一口冷气，面色为难地说：“这个……”

这时的女护士，对张科长畏手畏脚的表现，已经十分不满了。她果断地说：“医生要我实话告诉你：是救大人，还是保胎儿？如果要保胎儿，就得进行保守治疗，这样，对病人的病情好转，可能产生负面影响。”

这会的张科长，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急得是团团转。他吞吞吐吐了好一会，这才说：“这个，这个……”

女护士轻蔑地看着满脸涨红的张科长，催促他说：“什么这个那个的？关键时刻，作为一个男人，就要敢作敢当！”

张科长急得是又抓耳，又挠腮，又过了一会，他说：“同志，这个……这个……我真说不好，也作不了主……您有经验，您就看着办吧……”

这时，漂亮的女护士发火了。她皱着眉，瞪着眼，对张科长说：“既然你作不了主，那就赶紧找个能够作主的人，尽快把意见告诉我。”说完，漂亮的女护士，就气冲冲地出了病房。她在走廊里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地说：“作为一个女孩，找了一个只敢做，不敢当的男人，真是人生中最大的悲哀！”

这时一个与女护士迎面走过来的瘦高个男孩，一把抓住了女护士的肩膀。女护士吃惊地望着瘦高个，问道：“你、你要干什么？”

瘦高个男孩紧紧地抓住女护士，瞪着一双大眼睛，反问道：“你在说谁呢？”

女护士莫名其妙地望着瘦高个男孩。

瘦高个男孩，瘪了瘪嘴，流着泪说：“刚才，刚才，我的未婚妻，就是这样说我的……”

女护士使劲挣脱男孩。她走了两步，回过头来，望着扶着走廊的墙，开始嚎啕大哭的瘦高个男孩，嘟哝了一句：“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女护士刚出门，张科长就看见田秀云紧闭的眼睛里，滚出了两颗晶莹的泪珠。泪珠在从玻璃窗射进来的灿烂的阳光照耀下，闪着熠熠的光辉。张科长见了，赶紧掏出一方纸巾，轻轻地替田秀云擦去了脸上的泪珠。

田梦玲的嘴唇翕动了一下。

张科长赶紧伏下身子，将耳朵靠近田秀云的嘴唇边。

田秀云吃力地张开干枯的嘴，断断续续地对张科长说：“去……告诉医生……无论如何……也要保住孩子！一、一定！”

张科长紧紧地抿着嘴唇，郑重地点了点头，说：“好的！”

张科长答应着，拿起田秀云的手，把它放进盖单里，然后转身，追出了病房。

走廊里，人来人往。张科长疾步走着，不小心，与一个打扮时髦的的女孩，撞了一个大满怀。

时髦的女孩看着慌里慌张的张科长，大声呵斥道：“你干什么？”

张科长从时髦女孩的怀里出来，没有那个理睬时髦的女孩。他与时髦的女孩擦肩而过，然后，望着漂亮女护士的背影，大声地喊道：“同志，同志……”

漂亮的女护士站住了。她回过头来，看着快步追过来的张科长，心有疑惑地问道：“你做好抉择了？”

“一定要保住胎儿！一定！”张科长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女护士看着一脸认真的张科长，点了点头，赞赏似的说：“敢于抉择，这样，才像一个真正的男人！”